上輩子,有水家還有武城和關隘的奸細,耶律鴻基殺了耶律齊後,便攻進了關城,還一直打到了晉州,俘虜了十萬邊民過去,那一戰,讓耶律鴻基在北戎裏的威望大盛。
可就是那樣,耶律鴻基也是借著跟宋國打了三年的仗之時,一點點的收攏分化那些北戎部族,再然後,有高天野幫助,一步步的統一了北戎。
而這輩子,沒有水家,武城也沒有破,沒有那場大功,那麼耶律鴻基會怎麼做呢?
按照耶律鴻基上輩子的做法,自然還是先利用宋國來削弱他的敵人。
那些部族裏,有中院和北院的,但是有一半,應該是屬於南院和耶律鴻基有嫌隙的部族。
耶律鴻基將阿耶城讓給那些部族,打的,隻怕是讓那些部族和他趙皓兩敗俱傷的主意。
而耶律鴻基應該是躲在背後,就等著他們打起來後,再來得軍功。
所以他用自己做誘餌,還特意留了一隊人馬在暗中防守,引了北戎兵進圈套。
那些雜牌軍果然是被引進了陷阱,可是,耶律鴻基卻沒有出現。
那時候,他心裏已經覺得不對,隻當時情況之下,也容不得他多想,隻能趕快發兵,趁著北戎人沒有反應過來,盡快奪下阿耶城。
然後,他接到了風城來的急報。
鎮國公率軍出關城,落入耶律鴻基的陷阱,死了。
那時候,他憑著本能的下達了隱瞞的命令,然後自己帶人去翻城牆,搶開城門。
在身上被砍上一刀又一刀之時,他沒有覺得肉*體的疼痛,反而是從心底湧起了憤怒和痛意。
原來如此。
耶律鴻基並不在乎他,也沒有想著趁他們兩敗俱傷的時候偷襲,耶律鴻基隻是利用那些雜牌軍來吸引住自己的注意力,同時利用他趙皓,來吸引那些雜牌軍攻城搶軍功。
耶律鴻基要的,是殺死北戎人死敵趙家軍統帥鎮國公的大功。
唯有這樣的大功,才能在北戎一鳴驚人,得到那些北戎勇士們的擁戴。
而他最痛的是,鎮國公居然不相信他,就這麼自己進了圈套……
傳信的親衛說,鎮國公最後一句話,是說對不起他……
對不起……
其實應該是他說對不起。
他有上輩子的經曆,知道耶律鴻基和童貫是什麼人,也知道鎮國公身邊有童貫的人,可是,他卻因為鎮國公的疑心,沒有全部告訴自己的父親。
那時候,他自責自怒,不顧身上之傷,轉而就帶兵往風城走。
若不是在那半睡半醒之中看到了蘇月,他還會沉浸悲憤之中,連正走向自我毀滅都不自知。
是啊,他看到了蘇月,他看到了蘇月擔心的喚他,他看到了蘇月那已經和上輩子初次相遇沒有區別的模樣。
她本應該是陽光的寵兒,歡樂的精靈。
她不應該因為擔心他而露出那般神情。
不,應該是,他不應該讓她去擔心。
他不應該被自責自怨占據了身心,從而忘記了,他寧願烈火焚身也要重新歸來,是為了什麼。
那一晚醒來後,他的腦袋開始重新轉動。
耶律鴻基設下的這個陷阱,一定是和童貫有過勾結,那兩封信語氣差別那麼大,一定是中間還有其他的信。
那麼,耶律鴻基要的是鎮國公的人頭,童貫呢?
童貫要的是邊城,是邊軍!
上輩子,先帝直接命令童貫接任禁衛軍總統領,隨後他又當了樞密使,成為了宋國最高的武將統帥,手中有六十萬京軍,所以,他不在乎邊軍,隻不過是打壓邊軍,不讓邊軍能和他抗衡而已。
可是這輩子,如今的樞密使是榮國公,再有常柏成做禁衛軍統領,而且還深得皇帝信任器重,他想在京軍出頭,太難。
所以,上輩子他們隻是挑起了戰事,讓邊軍無暇他顧,好讓他在京城奪權,而這輩子,童貫是要真正的利用這次戰事,來奪取邊軍的軍權。
因為,唯有軍權在手,蔡炳和童貫的地位才能得到保障。
而已經和蔡炳連為一體的大皇子,才有成為傀儡皇帝的可能。
而童貫想拿到邊軍的軍權,可不是弄死鎮國公就可以的,他得自己也有戰功。
這個交易,耶律鴻基也非常樂意做。
就像將那些不配合的部族送去阿耶城一般,耶律鴻基也應該會鼓動一些不聽話的部族送給童貫做軍功。
他在草原上改變了方向,沒有直接往風城去,而是派出探子,找到了小規模的戎兵後便突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