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住了。”北鬥將蘇月的身子一扭,便去解她的衣帶。
“我自己來。”蘇月冷冷的看了威遠侯府二公子一眼,撥開了北鬥的手,自己去解外麵氈衣的繩帶,脫下氈衣後,將氈衣遞給了北鬥。
這氈衣是謝玨特意做的,外麵是氈毛,裏麵則是柔軟的皮毛,又暖和又輕巧,雖然又寬又長(謝玨特意做的連腳踝都能罩住),卻一點都不重。
北鬥拿在手裏便讚了一聲,然後將那氈衣遞給了威遠侯府二公子。
威遠侯府二公子將自己的外衣脫下蓋在腿上換上氈衣,譏笑一聲道:“那姓謝的倒是寵你,這麼好的東西也舍得給一個孌童用。”
蘇月扭過頭,不去看他臉上那猥褻的神色。
“還有,那靴子也不錯,手套,帽子都給我!”威遠侯府二公子冷笑了一下,帶了陰狠的道。
“二公子。”南鬥忍不住叫道。
衣服脫了外麵的還有裏麵(看樣子那裏麵的衣服也很厚實),鞋子脫了,你讓她怎麼在這河道上走?
還有帽子,這麼冷,風一吹,耳朵還不得凍掉?
威遠侯府二公子瞪了他一眼,對北鬥悠悠然的道:“北鬥~”
那後麵的拖音帶了深深的警告意味。
北鬥心裏輕歎一聲,對蘇月道:“脫吧。”
蘇月咬了下唇,看了看天色,先將頭上的皮帽脫下,迅速的將本是用來擋雪光的綢帶給包住腦袋,然後低頭去解鞋帶。
早上出門之前,怕外頭雪厚冰滑,謝玨在她羊毛襪子外頭還套了一雙軟羊皮軟靴,再在外麵套的氈靴。
那軟羊皮靴子雖然防不了雪,但是多少還能撐一段時間。
將蘇月的靴子換上,手套帶上,帽子也帶上,身上暖烘烘的,威遠侯府二公子心中的恨意卻是更厲害。
特麼的,一個孌童,居然這行頭比他都要好得多!
“走,讓他拖中間!”對雪橇上一趟,威遠侯府二公子恨恨的指著蘇月道。
南鬥對蘇月歉然一笑,自己將繩子往中間挪了一些。
這是想幫她分擔一些的意思。
蘇月卻是無法回以善意了。
威遠侯府二公子要去了她身上的禦寒之物,別的不說,她的雙手卻是再無保護之物,走在中間就是走在最前麵,出力也最多,也是探路用的。
不需要走多久,她的手和腳就得廢掉。
到時候,隻怕北鬥依然會下手。
微微沉吟了一下,蘇月拉起了繩子。
她必須得忍,要忍到謝玨找過來。
隻要謝玨看到那顆珠子,便一定能找到她走的方向,現在已經過了這麼久,說不定,謝玨馬上就會到。
她相信謝玨。
北鬥也將繩索套好,三人一起用力,拉著雪橇在河道上走。
冰麵比起雪地摩擦要少,拖起來的速度快了很多。
隻是河道的冰麵比雪地更加冰寒,沒有氈靴的保護,不一會,寒氣便沿著腳底上湧。
便是用衣袖裹著手,手指也已經凍僵。
冷風吹過,薄綢反而成了冰寒的媒介一般,讓她本是刺痛難忍的頭痛得開始麻木。
而寒氣上湧,肩頭的繩索每一次的拉升都帶了磨破皮膚的冷刺。
走了百來米,蘇月便知道不能再這麼下去,一邊忍著那痛楚,一邊朝四下看去,想著找個地方,可以甩拖開北鬥的監視,自己逃跑。
走了約有刻鍾,突然聽到岸邊吹過來的風聲裏夾雜著細微的聲音,蘇月心頭一動,瞅著前麵的河道正巧有一個下坡,便猛的一用力,將雪橇大力的向前一拉。
她力度用的極大,整個身體都往前撲倒而去。
在跌倒之時,蘇月鬆開了繩索,對著旁邊一滾。
因著她這一用力,北鬥和南鬥不防之下,也被連帶著往前疾走了兩步,雪橇直接衝上了那個坡道。
以極快的速度往下滑。
二少爺被嚇得大叫出聲:“快拉住拉住!你們是吃屎得啊!”
“在這裏!宋人在這裏!”隨著二少爺的大叫,幾匹馬出現在了河邊,馬上戎人大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