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汪管事,那外頭的是個什麼樣的?”有人還順著話問道。
“什麼樣的?娼婦唄,養出來的女兒別說沒有教養,還心黑得很,哎,可跟大夥說,咱們汪府可是好人家吧,太太和大小姐都是心善得很的,這逢年過節的都會去施粥的。”汪管事輕蔑一笑道:“也就那等女人生的,什麼都不是呢,也敢假著皮欺人,你們都不知道,昨天一回府,她就跟老爺哭訴,說是我大哥不把她當小姐,讓她被人欺負,要老爺賣了我大哥一家子出去。”
汪管事的大哥可是汪府的二管事,也是知府大人麵前的得臉人。
讓二管事去接人,本也是知府大人看重的表示。
這倒好,一回來就讓給賣了……
有人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汪管事,你可得讓你家媳婦跟太太好生說說,別其實是野種來的。”
汪管事笑了一聲後,神情倒是一頓,衝著老板叫道:“給我包好我帶走,還有事。”
說著,便起身,拿了老板包好的粽子匆匆而去。
旁邊人笑了兩聲,轉又說起別的話題。
謝玨收回目光,轉頭看向了蘇月。
如此來看,那知府夫人也是個厲害的,隻要知府不護著,那二小姐的下場……
本以為蘇月會高興,卻是看到蘇月微低著頭,唇角掠過了一絲冷冷的譏諷。
這種神色,還是在樹林裏,看著那大火之時,蘇月露出過。
謝玨不覺一怔,突的,覺得心抽起來一般的痛了一下。
蘇月沒有察覺到謝玨的目光和神色,她腦中還想著那人說的那句話,還有汪管事急匆匆跑出去的樣子。
野種……
上輩子,寧遠侯接了月牙兒回去,蔣氏可沒少做功夫,想證明月牙兒就是個野種。
便是她穿了過來後,在出嫁之前,蔣氏都找了人鬧上門,說是她的親生父親。
也正是由於這一次又一次的假認親,原本寧遠侯還有的那麼一點慈愛之心徹底沒了,後來幹脆是看著蔣氏連同三房對月牙兒下手,都裝作不知道。
“月兒。”謝玨抬手,輕揉了一下她的後腦勺,道:“快吃,待會我們買衣服去。”
蘇月一驚,忙收回心神,這才發覺自個的眼角居然掛了兩顆淚出來,忙將淚滴一擦,低頭吃起粽子來。
沒關係,還有幾年時間,她不光要賺錢,也會找到幫手的。
上輩子,寧遠侯和蔣氏掛著父母之名,她可以不理睬他們,卻無法讓他們受到應得的懲罰。
這輩子,可沒這麼便宜了。
謝玨默默的看著她,看著她吃完,然後牽了她手走出了小鋪子。
此時天光已大亮,街上的行人多了起來,一些早開的鋪子也紛紛的打開了門板,開始打掃。
泉州港番外來的東西多,賣番外用品的鋪子也多。
一個個的排著,看上去很是有趣。
蘇月便又忘記了那些糟心事,隻一個勁的在裏麵找成衣鋪子。
泉州天冷,他們還真沒有厚實衣服呢。
謝玨看著她那模樣,唇角微微一勾。
心中暗想,也是時候要往京城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