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洛英本來就是個喜歡用話語施加心裏壓力的人,這樣說倒也不會毀了她的形象:“你們都退下。”
“行,明白了。”山賊點點頭,打開門之後,又退後了幾步。
明鳳雛則是走了進去,把門關上。
陰暗潮濕的小屋,簡陋的木床和桌椅,南雲淄的臉色十分難看的靠在牆上閉目養神,當聽到有人進來,他緩緩睜開了眼睛。
被迫感染時疫,之前又因為避免食用進忘憂草絕食了好幾天,此時的他已經麵容憔悴,可是那雙點漆的眸子卻仍舊是炯炯有神,讓人不敢輕視。
“來幹嘛的?”
是南雲淄的聲音,她卻是那麼久都沒有聽到了。一滴眼淚從她的眼角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不僅是重逢的喜悅,還有她深深的心疼。
她那麼放在心上的人,這些日子居然憔悴成了這個樣子。
“來看你的啊,你個不會照顧自己的大傻子。”
明鳳雛說罷,緩緩地將臉上的易容扯了下來。
那一刻,原本還是冷麵相對的南雲淄,臉上同樣寫滿了震驚,以及震驚中涵蓋著的激動。
“……你?鳳雛?”平時最相信這雙眼睛的南雲淄,此時都在懷疑自己是不是產生了幻覺。
這裏可是江北,還是敵人的老巢。可是就在這時,明鳳雛竟然站在了他的麵前!
“不然呢,還會有誰會叫你傻子啊。”明鳳雛坐到南雲淄的身邊,用左手輕輕地撫摸著他的臉:“瞧你這個樣子,也不怕別人看了笑話。”
“……是我不小心,自己在陰溝裏翻船了。”南雲淄看著同樣有些消瘦的明鳳雛,又看了眼她包著紗布的右手,立即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我在院子裏麵練武的時候不小心刮的。”明鳳雛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又立即轉移話題說道:“現在江北那邊三殿下已經代為管理,那個出賣你的刁民也被繩之以法,不過四殿下已經扮做他的模樣進來了。”
“……”其實南雲淄還想多和這小丫頭談談體己話的,可是看見明鳳雛這麼快就又說起了正事,隻好接著她的話點了點頭:“雖說讓四弟來有些危險,但是四弟來這裏還是十分合適的。”
“我其實是溜進來的,不能久留。”明鳳雛立即胡亂的摸了摸臉,又重新規規整整的將人臉麵皮帶上,重新變成了洛英的樣子:“你如今被時疫所困,我隨身都帶著藥丸和針筒,先給你治一治。等治好了我們就一鼓作氣離開。”
“不可以。”南雲淄雖說伸出手讓明鳳雛把脈,但卻否定了她的意見。
“不可以?為什麼?”明鳳雛有些吃驚的抬起頭:“你帶著病指揮官兵,怎麼能指揮的好呢?就算再著急,也一定要治好病啊!”
“不是著不著急的原因,而是不得不走。”南雲淄正色說道:“天災就要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