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飛上上空,一片虛彌。
那帝城,承載她所有喜怒哀樂的帝城,距離她愈加遠了。
她雙眸迷茫,看著左手腕處那道痕跡明顯的疤,耳中響起的卻是那人蠱惑如毒的話。
“我的安安身上有個寶,那個可以讓我隨時找到你。”
如今,那追蹤器沒了。
江易衡,她想,此生,便再不會相見了。
閉上雙眸,回憶如走馬觀花般清晰鐫刻在她腦海中。
十年前,是他悄然出現,牽著她離開了醫院,給她帶來了希望。
他說,安安,這是江家,以後也是你家。
她曾以為,這一生,她都會在他身邊。
隻因那人曾說過,有他的地方就有家。
可是呢,當她拿出所有勇氣朝他走去時,他卻伸出手狠狠一推。
其實,他從未想過給她一個家。
飛機降落,睜開眼的那瞬間,淚如雨下。
她拖著沉重的身子來到了異國他鄉。
這裏,沒有江易衡。
是她,重新開始的地方。
蘇安顏想,前塵往事,這次就真的徹底掀過好了。
恨,她不恨了……
因為,太痛不欲生了……
……
江易衡醒來已是三天後。
這三天內,高燒不斷,路一帆更是片刻不敢怠慢,整日整夜的守在手術室內。
隻是,那人睜開眼的第一句話便是,“安安在哪?”
路一帆垂眸,有些不忍,但到底還是說了,“她走了……”
一句話落下,江易衡雙眸黯淡,久而,涼薄的笑了,“真是白眼狼。”
心口處,傳來一陣抽痛。
江易衡閉上了眸,不再說話。
路一帆見狀,轉身對宋姨交代了幾句後,轉身出了病房。
暈黃的燈光下,煙霧一層又一層的往上飄著,路一帆麵上不盡的無奈。
蘇安顏走了,悄無聲息的走了。
這三天,五大家所有人馬都派上了,也沒找到半點蹤跡。
鐵定心要走的人,罷了。
……
江易衡執意出了院。
江家,一片冰冷。
宋姨抱著那小小的孩子,不覺哭出了淚。
孩子那麼小,便沒了母親……
孩子哇哇的哭著,宋姨拿過一邊的奶瓶輕聲哄著。
江易衡上了樓,那裏每一個物品都沾染著那小人兒的氣息,恍若昨日。
可隻有他知道。
他的心,空了。
在那小人兒離開的時候,就空了。
而他,再也不會有溫暖。
隻因,那給予他溫暖的人,走了。
江易衡想,那小人兒怕是恨死他了吧!
而他,終在那人離開的時候也沒有解釋,沒有解釋過他對她,從來都不是恨……
那,是一種早已吞噬入骨、侵入血液心髒的愛!
世人都道他江易衡一手遮天,坐擁一切,可隻有他清楚他是個缺了心的人。
沒了心,便是再擁有這一切又如何?
“衡哥喜歡我嗎?”
那時,她問。
他未答。
如今,再不會有那個機會回答了……
安安,你可知,沒了你的江易衡再不是江易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