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幕遠,和江易衡,太像了。
甚至,她覺得席幕遠比之江易衡還要恐怖……
想到紀念然,她的心一陣顫抖。
“安顏,來了。”路一帆看著蘇安顏,心中的歉意似乎愈加明顯。
如果不是三哥的那個電話,他真的以為那孩子是她流掉的。
而他與她說過的話中,傷害到了她。
所以想到這,路一帆隻覺得滿滿都是歉意。
蘇安顏隻是麵無表情的“嗯”了一聲,似乎再無其他。
她不覺將目光看向了席幕遠,再想到剛才的事,心下微動。
席幕遠沒有在這停留多久,就走了。
路一帆給她做了些檢查、開了些藥後,她就轉身離開了。
可她沒有想到剛出門,就被席幕遠的助理攔下。
“江小姐,這邊請。”
助理不謙不恭的說,蘇安顏蹙眉,但還是順著助理的指向看了去。
走廊的盡頭,席幕遠背對著窗戶,渾身散發著一股主宰人生死的氣息,明明那麼高高在上,可是卻有股說不出的寂寥。
宋姨看了她一眼,見她往那邊走去了,隻得站在原地等待。
席幕遠站在那一動不動,雙目定定的看向那窗外的人流如海。
“念然之前跟你說了什麼?”
冰冷的話,自他口中傳出,蘇安顏突的就像是海裏的魚,忘記了呼吸的魚。
沉默。
亦或者,她根本不知說什麼。
紀念然與她說的,說了什麼?
腦海翻湧而出的話……
安顏,趁著一切還有挽回的餘地,離開,離開是最好的。
那是她與她說的最多的一句話。
可顯然,那不會是席幕遠想聽的。
“跟我說,她到底與你說過什麼?”
席幕遠聲音喑啞,他耐著極大的耐性再度問了一遍。
而蘇安顏隻看著那男人的背影,心內複雜。
終於,席幕遠轉過身來,她看清他臉上的憤怒,還有森寒,以及那悵然若失後的悔意……
“席先生,人已經離開了,節哀。”
他,後悔了。
可是,來不及了。
而如今,再問,又有什麼意義?
席幕遠薄涼的唇角緊抿成一條嚴厲的直線泛著不盡的冷意,他冷著眼看向眼前的女孩,似是要將女孩看穿找到答案那般,視線冰寒得直讓人忍不住打顫。
“說,她到底與你說了什麼?”
就像是不知疲倦的人,好像問不出答案就不會鬆口……
蘇安顏抬頭,看著席幕遠,不畏懼的對上了男人那如冰的雙眸。
一字一字,字字清晰,字字誅心。
“她說,她自由了,真好。”
說罷,她轉過身離去,隻留下席幕遠在原地。
一步一步有些沉重,腦海中浮現的赫然是那日紀念然坐在輪椅上的模樣,她說,她要逃離。
用盡一切也要離開,去換取這不一定能夠實現的自由。
下了電梯後,剛走到門口就下起了雨。
突如其來的磅礴大雨淋濕了醫院門旁的常青樹,雨水帶來的不是濕熱,而是無盡的嚴寒。
九月,真不是個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