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珺辦了母親的後事,正期待著接到皇宮聖旨,讓她許配給二殿下。所以,那雀躍的心情,一直持續著。
沒想到,剛到中午,就聽說有人去知府投案,說這件事是他一人所為。
“不可能,一定是葉秋兒找的托。”葉珺登時站了起來,起身就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問,“你可打聽到,去自首的人是誰?”
小丫頭支支吾吾:“就是,就是……以前給大夫人看病的郎中。那個叫呂治的。”
什麼!葉珺呆在當場,整個人都傻了。
怎麼會這樣,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葉珺身子一晃,險些摔倒。
下丫鬟急忙扶住了她,葉珺急忙跑了出去,跑到了縣衙門口,卻看見呂治被關押在很多人都到場了,包括大夫人的喪禮都沒有參加的大皇子。
最後,她花了錢從一個官差口裏得知,呂治的死,是鐵板上定釘子,不可能再有轉機,而且,他已經把自己如何下毒害死呂氏,又如何給丫鬟水煙用藥,讓她發瘋,以及如何嫁禍七小姐都說的清清楚楚。
當時葉老爺也在場,什麼話都沒說。
葉珺不知道呂治那麼痛恨葉秋兒,為什麼突然改變了注意,要用自己的死換葉秋兒清白。她隻知道這件事又泡湯了,葉秋兒又能活蹦亂跳了。
葉秋兒的存在對她來說就是一個極大的威脅,她不甘心。
可是現在,她除了失魂落魄的離開,沒有別的辦法。
葉珺隻能不斷的安慰自己:沒關係,沒關係,她還能嫁給二殿下,她還沒有輸……
葉秋兒依舊坐在香河園中安安靜靜的喝茶賞花聽雲雲從外麵聽到的小道消息,呂治把能說的都說的,不想說的一個字都沒有說。比如葉珺,這件事她也是參與者,可是呂治卻保住了她。
沒有把她拖下水,畢竟葉珺已經沒有了二弟和母親,若是自己再身陷囹圄,將來去了陰曹地府也沒有臉麵見泉下的呂氏。
不過,這也在葉秋兒的意料之中,呂治這個人雖然聰明,但是很重情義。
她可以放葉珺一馬,可是一下回,葉珺可不一定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牢中。
呂治靜靜地坐在陰暗潮濕的蒲草上,蓬頭垢麵,無精打采。
這裏老鼠亂竄,到處都充斥著一股強烈的黴味。
眼前擺著各色的吃食,那是牢中的斷頭飯,所以雞鴨鵝都有,而呂治像所有的馬上要上刑場的人一樣,一口也吃不下去。
飯碗中,有饑腸轆轆的老鼠已經忍不住爬了進去。見沒有驅趕,便又更多的老鼠大膽的碗中偷吃。
呂治就那麼靜靜地坐著,一動不動,仿佛雕塑一般。
直到,一聲輕柔的呼喚在耳畔響起,呂治也觸電般揚起了頭。隻見一個清秀的紫衣女子,握著木欄,雙眼紅腫的看著他,大喊:“三哥,星兒來晚了。”
“星兒,是你,真的是你。”呂治高興極了,急忙撲過去抓住了呂星的手。
這對兄妹就在這樣的地方,緊緊抓著彼此,不住的流眼淚,千言萬語仿佛都化作了無聲的凝視。
呂星聲音哽咽:“三哥,我會救你出來的,你等等,再等等。”
呂治搖了搖頭:“算了,已經來不及了。你一定要記住,好好活下去。不要替我們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