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闌閆道:“微臣隻是盡本分罷了。”
“本分?”太後冷笑:“你這本分,未免也太盡職了一些。”
“為人夫隻本分,自然是要盡職的。”北闌閆的回答一絲不漏,太後眯了眯眼睛,連她的話他都能雲淡風輕地擋回來,並且今日這一番動作便可見他對慕綰棠的心意,不禁心中再次替劉釧瑨著急起來,這個男人的心性,憑她如何能掌握的住?他日若是自己去了,哪裏還有人能鎮得住他?
眼睛看向了劉釧瑨,卻見一抹紅暈出現在劉釧瑨的臉上,兩隻璀璨的眸子此刻正綻放這少女特有的光芒,那是見到自己愛慕的情郎時才會有的模樣。太後心中微微一慟,仿若看到了年輕時候的自己,那時她見到皇帝的第一次,便是這樣癡癡地看著他。可如今……
歎了口氣,罷了,這樣的事兒,總是要她開口的。三寸長的護甲輕輕地撥弄這扶手,然後道:“若是哀家答應你,隻要你去了釧瑨,哀家便留著慕綰棠的一條性命,你會答應嗎?”
北闌閆一愣,仿佛沒有想到太後會問出這樣的問題。此刻的劉釧瑨已經將腦袋低到了胸前,臉已經不知有多紅。
北闌閆愣了也不過堪堪一瞬,瞬間便又恢複了神采,麵上淡淡然,嘴角又扯出了慣常有的散漫笑容,道:“太後威脅微臣?”
太後仿若也想不到他竟然會反問這樣一句話,不免也愣了一下,靜柔看著自己女兒這番模樣,心中不免是一陣心痛,立即接嘴:“你若是這樣想的,這樣認為也並非不可。”
“靜柔!”太後厲聲斥責,緩了神色對北闌閆道:“倒也不拘著這個,對你來說是小事,卻是能救她的性命,不合算嗎?”
北闌閆輕笑,不再跪著,起身拂了拂膝上的塵埃,笑道:“太後這話便錯了。合算不合算的,隻看是否願意。微臣接受太後的威脅,不如就賭一把吧。反正若是她活著知道我娶了別的女人,我也是活不了的。”
太後這便沉下了臉色:“那麼,以你北府的身家性命呢?哀家能讓榮耀一時的慕府瞬息存亡,自然也有法子讓你北府瞬間跌入大牢獄之中。”
北闌閆依舊是散漫地笑著,眼中此刻恢複往常的無謂:“恕微臣直言,太後,您還沒這個本事。”
太後眼神一凜,劉釧瑨此刻是最最難堪的一個,隻能站在那兒什麼話都說不了。靜柔看著心痛,正想說什麼,太後眼神一個掃過,便讓她即刻禁了聲,然後道:“北大學士真是好大的口氣!”
北闌閆也不謙虛:“往後太後會見識到的。”說著,抬腳便往門口走去,邊走邊道:“太後若是不介意,微臣想去瞧瞧微臣的妻子。”
待到完全不見了他的身影,太後才冷笑道:“這便是一個好人才,隻可惜,走錯了路。”
慕之清看著劉釧瑨難堪的神色,心裏頭不知為何暢快了不少,計上心頭,當即跪下道:“太後,民女有一事相求。”
太後看著慕之清,對這個女子既不是喜歡也不是討厭,不過是一個劉釧瑨身邊的智囊團罷了,便也沒什麼感覺,道:“你且說說看。”
“請太後留著慕綰棠的性命。”
太後眉毛挑起,今日竟然是突然來了這麼多人替慕綰棠說話,居然連劉釧瑨身邊跟著的女子也在為她說話,心中不免疑惑起來。靜柔下來便惡狠狠地道:“白養了你這個白眼狼!在這樣的時候,你竟是會為那個女子求情!”
太後卻沒有這麼大的反應,道:“讓她說。”
慕之清磕了個頭,繼續道:“慕綰棠最最看重家族,隻讓她一人活著,看著全族的人死亡,何等的痛苦!這樣的苦楚,豈不是比殺了她還要痛快千百倍?”慕之清惡狠狠地道。
太後點了點頭:“你倒是個有心計的。”
多餘的話不必多問,隻不過……這個女人這樣歹毒,那麼屆時事成之後,隻怕也是不能留在身邊了。這麼想著,太後的眼神便多了狠厲。
詠璉與詠裕走在惠康宮中,這是皇帝獨獨辟給惠妃一人住的宮殿,此刻惠妃正在休息,詠璉與詠裕正在用茶。
詠裕看著一臉平和的詠璉,終於忍不住:“說罷,你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