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元浩口中打了個呼哨,將那十多人召喚過來,隻見個個身材挺拔,生的虎背熊腰,一看便知原非漢人。
王乏巨心想:“若當真動起手來,一個蔣元浩已是極難對付,再加上這些野蠻胡子,隻怕今日更無勝算可言。”正自暗暗思忖對策,忽聽晚晴歡喜叫道:“爹爹,兩位老公公醒來了!”
王乏巨聞言大喜,頓時信心滿懷,“唰”地抽出清霜劍,劍尖指向蔣元浩,喝道:“請賜招吧!”
蔣元浩心中狐疑不定,猜不透晚晴所言是真是假,一時愣在當地。王乏巨見機一劍刺出,蔣元浩忽覺一陣寒氣襲來,周身激靈靈一抖,危急中向後滑離數尺,躲過淩厲一擊。王乏巨所習“刺猿劍法”招招都是進手,一旦得了先機,便像怒海咆哮、江河決堤般綿綿使出,劍身不住顫動,猶如一條銀蛇鬥折曲行,隱隱含帶龍吟。
蔣元浩氣為之奪,一連退出三丈來遠,兀自擺脫不了劍網,不但拳腳施展不開,身體也好似置於冰窖之中,越發陰冷,心裏大駭,運足排雲掌力,匆忙攻出兩招。王乏巨見他強弩之末,仍自作困獸之鬥,卻也狠辣之極,招式被他一阻,頓時兩人勢成平手。
蔣元浩哈哈大笑,雙袖忽擺,掌形宛若蒼鷹翅膀,沛然而至。王乏巨身體急轉,避開掌力,清霜劍霍地從左腋下探出,蛟龍出海一般徑往對手麵門刺去,隻見蔣元浩身子一矮,排雲掌又接連使出。王乏巨兩腿一蹬,一個筋鬥翻到半空,長劍畫圓,自上而下圈往對手頭頸。
蔣元浩讚了一聲,輕輕閃到一側,伸出左指彈向劍脊,右手猛地上撩,要削王乏巨手腕。王乏巨身在半空,無從借力,索性丟開清霜劍,伸掌拍下。蔣元浩不料他竟棄劍不用,略一遲緩,被王乏巨打中右邊顴骨,立時一股鑽心的疼痛傳遍全身,狠狠甩出一掌,俶爾躲到丈許之外。轉眼看見那十多個隨從仍舊圍著院子,持刀不動,不由大怒,叫嚷道:“還站著幹什麼?把他們都給我宰了!”
那十多個胡子聽得蔣元浩發怒,盡皆畏懼異常,紛紛操刀,向何芙蓉、皇甫穎砍去。晚晴突地又叫道:“老公公,你們磨蹭什麼呀?老婆婆要受人欺負了,你們快出手啊!”隻聽“呼”的一聲,從茅舍中飛出一個黑黝黝的物事,直直撞在一名胡子胸口,頓將他擊翻在地。那胡子雙手捂住胸口,不停地慘叫呻吟,顯是極為痛苦。
蔣元浩這一驚非同小可,看那物事,不是那臭老怪的兵器镔鐵棍是什麼?隻道韋清風和那老臭怪當真恢複了元氣,頭也不回,縱起身形向遠處逃去。那些胡子見他離去,哪還有膽逞能,鳥獸一般轟然而散,片刻間不見蹤影。
晚晴蹦蹦跳跳來到院中,笑道:“爹爹,我師父把他們都嚇跑了,嗬嗬!”王乏巨初時尚未明白,等到轉醒過來,喜道:“真是人小鬼大,竟嚇走了大神!”原來晚晴從門縫中仔細瞧著院中情形,從蔣元浩口裏得知他所怕的,便是兩位受傷的老公公,當下靈機一動,宣稱他二人已然恢複元氣,又央求田偉瞅準時機,擲出那臭老怪的镔鐵棍,所幸一蹴而就。
晚晴又道:“那姓蔣的老頭兒自作聰明,不想今日竟連連上當,落個灰頭灰臉,倉皇逃走,當真狼狽之極!”說著咯咯嬌笑。
何芙蓉喜怒不現於色,此刻說道:“先別高興過早,這蔣元浩很是狡猾,他不遠千裏從漠北來到此地,便是要搶奪昆山血玉,豈能如此輕易就罷手離去?相信他不會走遠,定然重新來一次查個究竟。”晚晴吐了吐是個頭,不再言語。
王乏巨道:“若真如前輩所言,我們尚須從長計議。”皇甫穎道:“師姐,我們師兄妹四人為這昆山血玉爭奪了幾十年,今日要非他們相助,隻怕已落到蔣元浩手中了。”何芙蓉淡淡道:“你這是什麼意思?”皇甫穎道:“他二人一生自負,絕不肯向人低頭,是以我們四人才彼此記恨。我們都老了,就不能像從前一樣麼?”何芙蓉冷語道:“是啊,我老了,眼睛也瞎了,記不清從前是何等光景啦。”
王乏巨聽她二人越說分歧越大,急忙打圓場,說道:“兩位前輩,有話先到屋裏說,外麵不是商議之處。”何芙蓉哼了一聲,向屋裏走去。皇甫穎、王乏巨、晚晴也依次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