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嶽飛擒得郭安國的消息,黃傑早在車陣布設完成之前便也知道,隻不過當時太亂,帥帳沒有布設,樓車也沒升起,便也權當不知道罷了。
如今一切就緒,自然命人叫嶽飛把郭安國拿來相見。
卻也說這郭安國上得樓車,還沒開口說話便身子一軟,幸虧嶽飛臂力奇大,也才托著他沒讓他軟到,待得將他提到黃傑麵前之時,便也見得氣喘如牛,雙眼泛白,嶽飛很是驚訝,忙道:“喂!你這廝……卻是如何這般?”
見得郭安國如此模樣,大夥也是納悶,倒是黃傑一瞧就明白,忙也與折月美道:“速與他紮人中、耳後、十指,他這恐怕是恐高症。”
聞言折月美忙也過來將郭安國放倒,取了銀針與他紮血,又與他推拿了一番後,也才見他喘過氣來,瞪著一雙大眼瞧著周圍眾人,滿臉不可思議。
的確,黃傑所料不差,這剛剛郭安國坐的是人力升降梯上來,暈暈乎乎一下來到如此的高度,隻是四下一望頓時就發了病,畢竟對這個時代的人而言,如此高的建築物世間都是少有,更何況還是在戰場之上。
待得郭安國歇息的喘勻了氣後,黃傑也才示意嶽飛將他扶起,便也笑道:“你便是郭安國,郭藥師之子?”
論說起來,郭安國倒也跟黃傑在戰場上見過,不過那時他跟在郭藥師的身後,哪有什麼機會跟黃傑通名報姓,隻是如今這般相見未免有些丟份兒,郭安國雖然有些氣惱,但也正色答道:“不錯!末將便是郭安國!”
黃傑哈哈一笑,道:“好!本王常與人言,遼東漢人當中,乃父可稱英雄,想來虎父必無犬子之理,來人!且與郭小將軍鬆綁,賜酒一爵,先壓壓驚!”
聽得黃傑當麵誇耀郭藥師,郭安國雖然神色不動,不過心中卻是有些鬆動,便也任由黃傑親隨與他解了綁,接過遞來的酒爵也不道謝,便仰頭一飲而盡。
不過,這酒一下喉,郭安國便也色變,因為這酒入口雖是香甜甘辣,可過喉入腹後竟是生生騰起了一股熱氣來,頓時也就叫他覺得四肢百骸無不舒坦,不由情不自禁道了一句:“好酒!霸道!”
“哦!此酒不過是我黃州粗釀,旁人飲了都嫌辣喉、燒腹,郭小將軍卻是能飲出好來?”黃傑聽得一笑,幹脆與身邊的黃玉娘做了個手勢,便也見得黃玉娘轉身從一具食盒中取了一隻白玉瓶來,又與郭安國倒了一爵。
郭安國也不客氣,接過後便也直接來飲,隻不過這次不是一飲而盡,而是先喝了一小口,慢慢品味了一下後,這才把剩餘的一飲而盡,道:“此酒亦是好酒,比之前更為醇和、中正,末將不才,若之前那酒可稱霸道的話,此酒堪稱王道之酒!”
聽得郭安國這話,黃傑頓時覺得這人有點意思了,剛剛拿給他喝的酒,後一種乃是黃傑按照奇夢中見得的秘方,以五糧釀造所得的醇和酒液,還經過三年窖藏柔化,喝起來自然中正平和。而前一種乃是用高粱按照燒鍋子(也就是高溫蒸餾酒)的方法製作的烈酒,自然辣喉燒腹。
當然了,五糧液金貴,高粱酒便宜軍中多備的肯定是高粱酒,所以這第一爵肯定沒給他上五糧液,如今聽得郭安國既懂得品酒又極會說話,黃傑頓時大手一揮,又讓黃玉娘與他倒了一杯五糧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