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回答,我又大聲地喊著:“阿毛,你回答我,你在不在,回答我!”,仍舊沒有回答,我對後麵的人皺著眉頭大喊了聲:“求求你們了,我們一起撲,聽到了嗎?你們要什麼我都給你!”
不想動的,還是沒動,但是有兩個人又加入了我們,我們激烈地撲著,火慢慢地撲到了阿毛倒下的地方。
阿毛是那條腿支撐不住,倒下的,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火在他的身上燒著,我死死地撲滅了他身上的火,然後抱著他大聲地喊著:“阿毛,阿毛,你醒醒,快給哥醒醒,聽到沒有啊!”
我哭著,抱著他,其他的人,有幾個也哭了,見到這個情景,他們喊著:“都給我撲!”,他們往前撲,我就抱著阿毛,看到他的下半身都被燒了,臉也被燒了,但是他慢慢地睜開了眼睛,他睜開眼睛後,我急切地喊著:“阿毛,看著我,堅持住,你是條漢子,是個男人,堅持住!”
阿毛微微地睜著眼睛,痛苦地皺著眉頭,然後微微地說:“哥,我——我一一不行了,我——”,他微弱地說:“哥,跟你說幾句話!”
“不,不要在這裏說,聽到嗎?跟我出去說,聽話,不然,哥不原諒你,你虧欠哥的,哥還要你還呢,你聽到嗎?哥要你還,你對不起哥!”
“哥,我對不起你,答應我,幫我照顧我媽,別跟她說我死了,說我去外地做生意了,我——我是染上毒癮才——”,我猛地點頭說:“哥知道,都知道,聽話,咱不說了啊,乖!”
他急促地喘息著,又說了句:“其實我是真心愛美美的,隻是我不配,我吸毒,你別跟她說我愛她,就說我騙了她,讓她不要難過!”
我眼淚不停地揮灑著,手抹著臉,點著頭說:“我知道,全都知道,什麼都知道,別說了,堅持住!”
“大哥,我這輩子,最開心的是遇到你這個大哥,我是想重新做人的,是那個女人找人下毒的,我——對不起你,你原諒我吧!”
我猛地點頭,再也說不出任何話來。這個時候,我看到了外麵似乎有消防隊員進來了,我大聲地喊著:“快來人,快來人,快他媽的來人!”
當我再次回頭看的時候,阿毛已經閉上了眼睛。
消防隊員衝了進來,可是一切都晚了,我抱著阿毛,阿毛已經再也無法動彈,旁邊的醫生也抬著擔架進來了,我把阿毛放上擔架,醫生把阿毛抬了出去,最後一個人也跑了進來,她是衝破別人的阻攔進來的,是莉姐。
她一進來後就拉著我的手,然後要來抱我,我握著她的手說:“我沒事,沒事的!”,莉姐牙齒咬著嘴唇看著我,點了點頭,我們出去了,在外麵,我們看到了阿毛,醫生正在給他試呼吸之類的,結果檢查的醫生搖了搖頭,當我看到那樣的情景的時候,我一動不動,我無法做任何動作,就是靜靜地站在那裏,看著一個男人就這樣離開了。
他是犯過錯誤,他是做過不好的事情,但是他為這些事情付出了代價,這代價是無論誰都會動容的,在生命麵前,在一個即離開的生命麵前,我們還能說什麼,那種徹骨的悲痛貫徹我們全身。
莉姐看到是阿毛,急忙走過去說:“他,他沒事吧?”,醫生搖了搖頭說:“他死了!”,莉姐就哭了,手捂著嘴,站在那裏哭著,我慢慢地走過去,然後扶住了她的肩膀,然後說:“他是個男人!”
莉姐擦著眼睛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是怎麼回事?”
我靜靜地看著阿毛,一切都是無言,山無言,水無言,橫江無言,阿毛被護士推走了,我閉上眼睛流下了眼淚。
莉姐撲在我的懷裏哭了。就在阿毛將要被推上車的時候,另一個女人也來了,是美美,美美手裏領著卡魯坐著TAXI來的,她皺著眉頭到我們這邊,然後左右地看著,接著就看到了一個模糊的人躺在擔架上將要被醫生抬上救護車。
美美搖著頭,一步三停地走到那兒,然後看著躺在那裏的男人,美美看了會,終於控製不住,撲到擔架上拉著阿毛的手哭了起來,那個時候,她想到的,我想不光是愛,還有阿毛對她那很多日子以來的照顧,我想任何一個人,即使沒有愛,看到疼自己的男人離開了,都會悲痛欲絕,何況美美並不是那麼絕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