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不等公孫神愛反應過來,轉身就一溜煙快步走了。
公孫神愛氣得七竅生煙,朝李隆基抱怨道:“殿下,這女子陰險狡詐,用心惡毒。我不過是好意同她攀談幾句,她卻將我辱罵一番。你可不要像崔四郎一樣,受她蠱惑,被她蒙騙了……”
公孫神愛嘀咕個沒完。李隆基眼裏隻有她漂亮的臉蛋和領口潔白豐腴的肌膚,耳邊隻聽一片嗡嗡聲,隻管點頭就是。
丹菲回到正堂席上。方才被公孫神愛一番糾纏,頓時覺得別的女客看她的目光都不是那麼討厭了。她給自己斟了一杯葡萄酒,悠閑自得地喝著。
阿禮有些有些不安,道:“娘子,看樣子太子對公孫娘子有意。若是公孫娘子進了東宮,將來太子登基,她就是妃嬪了……”
丹菲不以為然地笑了起來,“你瞧瞧那邊。”
阿禮望過去。趙良娣一身低調的華服,正同一群命婦寒暄周旋,如魚得水,八麵玲瓏。她是李隆基宮裏最得寵的,又生有皇子,連太子妃都要讓她三分。
“公孫神愛若有趙良娣一成的聰敏,都不會走到今天這地步。她就算入宮又如何。有趙良娣在,她哪裏能有什麼出頭之日?太子也不過愛她美色。色衰愛弛,也不過數年的時間罷了。”
太子同中書侍郎崔景鈺爭奪曹侯千金的消息,這半年來一直甚囂塵上。這日興慶宮的一巴掌,更是打得眾人無比興奮,已是在賭曹侯千金何日入東宮了。
“縱使崔家知道緣由,可對你名聲總是不大好的。”劉玉錦憂心忡忡,“當初誰想出來這個計,真是有些令人啼笑皆非。”
“本不是我們想出來的。”丹菲一邊拿著撥浪鼓逗懷裏的孩子,一邊道,“是你那好舅母宜國公主,見我同太子一道騎馬射箭,醋意大發,就去太平公主麵前搬弄是非。後來太平公主旁敲側擊地問過太子,太子也沒在意。太子此人,對身邊信任的人十分親熱,我又爽朗像個男子,同他說笑也不太顧忌。不知怎麼的,這流言就傳得到處都是了。”
劉玉錦冷哼一聲,“說到宜國公主。我生了一雙女兒後,段家難免有些嘴碎的妯娌笑我沒生兒子。宜國公主居然暗中買通了府中的婢女,去勾引雲郎,還讓我給雲郎納妾!”
丹菲噗嗤笑,“這等下三爛的手段,確實是她會用的。你就是因為這個同義雲吵架的?”
“倒不是。”劉玉錦有些訕訕,“我同他雖然不是你和崔景鈺那等真心相照的關係,卻也相信他。他成親時許諾了我不納妾,那他就不會納的。那婢女,也被發賣了。他走前還將府中奴仆疏理了一遍,把探子都清理了出來,打了一頓軍棍,然後叫宜國公主來領人。”
丹菲哈哈笑,“然後呢?”
“李碧苒哪裏會出麵。那些奸奴最後全部讓管事發賣了。”劉玉錦也笑起來,“我現在就是替我舅父發愁。李碧苒擁護太平,我卻覺得將來太子必勝。就怕清算起來,我舅父會被牽連。”
丹菲道:“郭駙馬不如同李碧苒分府而居,不再往來。”
“雲郎也是這麼說!”劉玉錦為難道,“他覺得我的操心都是多餘的,覺得舅父同宜國公主分居就是。說像太平公主和武駙馬,亦各不相幹。太子也沒有就太平公主的事遷怒到武駙馬頭上。我說我舅父忠厚,不肯舍棄妻子。他反而覺得舅父老實懦弱。我們倆這才吵了一架。”
“我都不知道說什麼的好了。”丹菲道,“這是你們家裏的事,我還真沒辦法拿個主意出來。但是我覺得你們吵架沒用的。還是要心平氣和地坐下來,想個解決的法子才行。”
劉玉錦氣道:“他覺得我優柔寡斷,我指責他無情無義。我問他若將來我惹上什麼禍事,他是不是也會轉頭就棄了我。他居然不答!”
丹菲啼笑皆非,“你拿一個假設來問他做什麼?你又不是李碧苒,活得不耐煩自己找麻煩。段義雲也不是你舅父呀。”
“我就是覺得,他是真的不會憐惜我的。”劉玉錦苦笑,搖了搖頭,“阿菲,我知道他曾經向你求過親。”
丹菲怔住,半晌方訕訕道:“都過去的事了,提它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