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振曹家(3 / 3)

丹菲起身道:“把那兩個闖禍的帶過來。嗯,就綁在前麵的柱子上吧。”

小吏的下巴哢嚓一聲掉了下來。

於是,曹府今日所有的管事奴仆都被叫到了前堂,旁觀了他們那位年輕俊俏的女郎是如何親自拿著馬鞭,把兩個闖禍的刁奴抽得鬼哭狼嚎的。

丹菲還有意不讓人堵住他們的嘴,就是讓家仆們好生聽聽這慘叫。而她使馬鞭的功夫一看就是老手,專抽敏感而非要害之處。那鞭子在她手裏靈活得就像有生命似的,指哪兒抽哪兒,從不落空。

一頓鞭子抽完了,兩個人渾身是血,看著可怕,但是性命無憂。京兆尹的人哆嗦地把人帶走治罪去了,心裏更是對這曹侯女郎一萬個敬佩。

這一場大戲演完,滿府的管事奴仆,別說小婢女們嚇得麵色慘白,就是年長的管事們也被深深震懾住了。

“記住我的話。”丹菲拿還沾著血的馬鞭指著眾人道,肅殺陰冷,霸氣十足,“侯府的規矩不是擺著做個樣子。膽敢犯禁者,一律從重處罰!我知道你們看我是個年輕娘子,覺得我麵薄生嫩好糊弄。我告訴你們,三年前我還未及笄,就已上陣殺突厥兵了。前陣子誅韋,我一路拍馬殺進大明宮。我手裏人命不少,我也不介意再添上幾條。你們有誰想交代的,隻管開口就是。”

底下眾人麵麵相覷,剩下的那幾個不老實的這下也被嚇怕了。

還以為是個嬌俏的小女郎,哪裏知道是頭母夜叉!

從那後,丹菲理事起來,就順利多了,指派的活也再沒人敢推三阻四耍滑頭。當然,不聾不啞不當家。下麵人抽些油水,拿些好處,隻要不過分,丹菲都當沒看到。她是個大方的主人,賞罰公平。這樣下來,府中浮躁的人心漸漸平穩了下去,侯府也漸漸有了大姓望族的風範。

“你也真是的。”萍娘聽了這事,笑得喘不過氣來,“我說怎麼現在長安裏都把你傳得青麵獠牙,活似惡鬼似的。你要教訓刁奴,讓旁人代勞呀。哪裏有自己親自動手抽鞭子的?”

“自己動手好掌握,更能把他們震懾住。”丹菲道,“這府中如今就我一個主子。奴仆們要合夥起來欺負我,我還真沒轍。總不能讓旁人看了笑話不是。”

“這叫殺雞儆猴。”雲英嗑著瓜子道,“這麼大的家業,如果不能在一開始就把規矩立好,將來後人管起來就麻煩了。”

“我何嚐不知道是這個道理。”萍娘道,“可阿菲你到底是個待字閨中的小娘子呀。”

“愁什麼?”雲英笑道,“她家崔四郎就愛她這一手呢!”

丹菲唾著,去推雲英。兩個女孩嘻嘻哈哈鬧著玩。

姚家是被段家牽連,自然得以平凡。雲英跟著丹菲一道立了功,還給家裏掙得了雲騎尉的勳爵。姚家如今除了雲英外,還有一個遠嫁的姐姐,和一個流放在南邊的兄長。姚大郎得了消息,如今也在回長安的途中。

至於萍娘的夫家,卻是武皇後時期犯的事,證據確鑿,沒法平反。李隆基隻得將給了萍娘一個田莊家宅,又給她弟弟封了個九品散官儒林郎。萍娘出身的楊家這一支原本沒落了,如今靠著萍娘,又開始好轉起來。

萍娘道:“以往在宮中,偶爾出宮順道路過家門時,弟婦見了我,總是橫眉冷眼。如今她倒待我像個菩薩了。瞧著,現在又開始給我張羅著坐產招夫了。”

丹菲一口果飲噴出來,“她是弟婦呢,哪裏有她張羅著嫁大姑子的?”

“我耶娘也有此想法。”萍娘臉微紅,“說我不過才二十多,膝下隻有一女,還得有個兒子養老送終的好。我夫家是不中用了,我如今底氣足,有私產,坐產招夫正好。”

“那你怎麼想的?”雲英問。

萍娘道:“我倒確實覺得一個人過,有些寂寞。若是對方人好,待我好,不論是他上門,還是我嫁過去,又有何妨呢?”

“你也是苦盡甘來了。”丹菲道,又問雲英,“你兄長何時到?”

“少說還有月餘呢。”雲英有些悻悻,“我那嫂子又有了身孕,還死活不肯留下來生了再走,非要同路。阿兄隻得慢慢走,天知道拖到猴年馬月去。當初聽說他在那地方娶婦,我就覺得不好。荒蠻之地,他本又是被流放去的,能找到什麼體麵的娘子?將來她可是當家主婦呢,還不知會怎麼理事。”

“話不能這麼說。”丹菲道,“你兄長當初一無所有,你嫂嫂肯嫁,定是樸實賢惠的。兩人是患難夫妻,同甘共苦。你嫂嫂若是有不懂之處,你多提點就是。”

“阿菲說得對。”萍娘道,“你看看我們就知道,患難之中才見真情。你當初是小宮婢時,那個金吾衛的鄒郎不也對你不離不棄?如今你發達了,可就不要他了?”

“怎麼會?”雲英急道,“我才不會不要他……”

丹菲和萍娘大笑。雲英才知道自己被打趣了。她惱羞得滿臉通紅,撲過去捶打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