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牌警告(2 / 3)

雲英腦子裏正一團亂,失魂落魄地端著水盆往外走。

“等一下。”丹菲喚道,“我和衛佳音有恩怨。你若是想不明白,就不要插手的好。要不然我同她鬥法起來,誤傷了你,可沒賬算。”

雲英麵色蒼白,狼狽地出了屋。

“這就算了?”淑娘挑眉,“阿江,你這麼好欺負,衛氏定還會有下一招。”

“我可沒說就放過衛佳音了。”丹菲冷笑,係好腰帶,“這事讓我自己處理。這衛佳音背後有權貴。我和她鬥不打緊,連累了你們,我心裏就過意不去了。”

淑娘和紅珍入宮有兩年,也知道這其中厲害。既然丹菲已經發話,她們自然不做引火燒身的傻事了。

衛佳音磨磨蹭蹭地回了屋,對上丹菲似笑非笑的雙眼。她打了一個哆嗦,避開她的目光,鑽進了被子裏,蒙頭就睡。

丹菲的傷次日就結了疤。至於那藥,丹菲聞著不對,拿不準加了什麼料。橫豎用了肯定對她不利,倒了也就倒了。

吃了虧後,丹菲一直在思索。衛佳音沒有膽子也沒必要來害她,那定是韋家人所為。可韋家若是因為她有可能看過信,而想殺她滅口,這麼一場小打小鬧又要不了她的命。

更何況。韋家當初要殺她,是不知道崔景鈺會輕鬆就投靠了韋家。如今他們已經結盟,再來害崔景鈺的“表妹”,未免壞了規矩了呀。

考驗她?

試探她?

掖庭戒律森嚴,宮人生病死亡都要被記錄在案,病因死因更要被調查清楚。丹菲又不是尋常宮婢,而是韋皇後跟前記了名的。幕後這人此次顯然意圖不在殺丹菲,而是就想讓她吃苦。

丹菲領了罰,不意味著該做的活就能減免。次日洗衣服的時候,她就不再像往日那樣慢條斯理。早早洗完了衣服,稟明了女史,繼而隨著小內侍去了雜院裏洗馬桶。

宮中,即便宮婢使用的馬桶,都十分講究,裏麵填有草木灰和炭灰。穢物被包裹著,倒不顯得十分肮髒。

馬桶每日都被裝得滿滿地運來。丹菲和幾個同樣受罰的宮婢一道,將馬桶裏的穢物倒進一個通外宮外的水渠中,再將馬桶清洗幹淨。

馬桶沉重,小宮婢一時沒抬穩,馬桶打翻,裏麵穢物撒了丹菲一身。縱使穢物都被裹在草木灰裏,可依舊惡臭難聞。丹菲一陣惡心,死死忍住才沒吐出來。

這樣勞作了一個時辰,回到院中時,已錯過了夕食。幸好淑娘她們兩個自發多要幾個蒸餅,裏麵夾著肉菜,藏在被褥裏,留著給丹菲吃。

丹菲在浴房裏使勁搓著身子,直到肌膚紅成一片。背上的傷已經變成烏紫色,沾了熱水後依舊鑽心地疼痛。她拿冷帕子小心地覆上去,長長地籲了一口氣。

出了浴房,頭頂一輪明月,皎潔清輝照亮了小小院落,也照亮了遠處的宮闕。隻有日月對紅塵萬物一視同仁,不因你卑微低賤,而少分你一寸光輝。

丹菲拎著洗幹淨的衣服去晾,走到屋側,就見衛佳音也正把濕衣服往竹竿上搭。

見到丹菲來了,衛佳音手一抖,丟下衣服就想逃。

丹菲一個箭步追過去,一把揪住衛佳音的胳膊,猛地將她拽了回來,甩在地上。

衛佳音手足並用地爬著,被丹菲一步步逼到角落裏。她不住哆嗦,大聲叫:“你要幹嗎?你休要亂來!你被罰得還不夠嗎?”

丹菲抄手冷笑,“叫呀!我們看看你能把誰叫過來?女史不在。至於別的宮婢。嗬!你既然能汙蔑我,也就能汙蔑她們任何一個人。你如今在這裏已是眾矢之的。誰都不是傻子,怎麼會來慣這種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