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全的妻子卻是扯著嗓子尖叫:“郎君救命!這群盜賊要殺人越貨!”
丹菲氣得一掌劈過去,將趙全娘子打暈。
“殺人啦!盜賊殺了我娘了!” 趙全兒子掙紮尖叫。
“大膽——”數名侍衛奔到跟前,拔刀就朝丹菲他們砍來!
寒光逼近,丹菲縱身一躍,輕盈如燕地後掠了半丈,敏捷地躲避開了鋒利的刀刃。
那侍衛一愣。丹菲揚手,一枚石子射出,正中他左眼。侍衛大叫一聲捂住了眼睛。
“外人休要多管閑事!”丹菲怒喝,“我們乃沙鳴劉家奴仆。這人乃是我家管事,監守自盜,被我們人贓並獲!”
侍衛們一時遲疑,卻不料趙全乘機掙脫了繩索,奪路而逃。丹菲恰好堵了他去路。他隨手奪了侍衛的刀,就朝丹菲砍去。
“阿菲當心!”
丹菲瞳孔收縮,神色不變。她側身閃避,而後躍起,左腳點在木箱上,右腿高抬,極其輕巧地旋了一個圈,淩空一腳踹在男人臉上,將男人沉重的身軀橫著踢飛出去。
趙全轟然跌進了一輛馬車中。
“郎君!”侍衛們驚駭大叫,朝馬車奔去。
突然一聲慘叫,趙全又被人一腳從馬車裏踢了出來,重重跌在雪中。
劉家奴仆一擁而上,將他抓住,同他妻兒丟在一起。
酒館裏傳出陣陣喝彩聲。
丹菲拍了拍身上的碎雪,從容一笑,拱手致意。
她生得極之清俊秀雅。尤其一雙鳳目黑白分明,目光清澈銳利,長眉秀挺,襯托得整個人英姿颯爽、氣宇不凡。
侍衛們小心翼翼地將一個身穿裘衣的男子從馬車裏接下來。男子不耐煩地揮開侍衛的手,利落地跳上了一匹馬。
“阿菲,你看!”管事氣急敗壞地把受傷的家仆指給丹菲看,“都是被那家的侍衛砍傷的。咱們可要討個說法!”
丹菲當即揚聲:“喂!等等!”
那華服郎君置若罔聞,帶著侍衛們前行。
丹菲捏著兩指放在唇間,吹了一聲嘹亮的口哨。那群人的馬紛紛豎起耳朵,停下了腳步。
“叫你們等等,聽不懂官話?”丹菲快步上前,大馬橫刀地望路中間一站,抬起一腳踩在木樁上,“我們劉家的人被你們砍傷了,不給個說法,休想再走一步!”
領頭的侍衛不屑冷笑,“你方才還把人踢進了我們郎君的馬車裏。若是郎君傷著了,你可賠得起?”
“誰叫你們多管閑事,自己湊上來?”丹菲拿馬鞭指著他的鼻子,“你們這些外地人,真是不懂規矩,不識好歹,闖了禍又想拍屁股走人,當我們劉家是傻子?你必得給個說法。否則,休想從這裏過去!”
看熱鬧的人紛紛附和。
侍衛強道:“我們傷你的家奴,你也驚了我們郎君。這算是扯平了。”
“要扯平?”丹菲陰陰一笑,“讓你家郎君把胳膊腿兒伸出來,也給我砍個兩刀,這才算扯平了!”
眾人起哄大笑,等著看這群外鄉人的笑話。
“夠了。”華服男子這才終於開口,語氣傲慢而冷淡,“給些錢,打發了他們就是。趕路要緊。”
男子裹著裘袍,戴著皮帽,看不清麵容,隻見兩道濃密的劍眉緊鎖。
他朝侍衛做了個手勢。侍衛道,“我們郎君大度,給你兩貫錢,充做藥資吧。”
一個沉甸甸的綢布袋子拋了過來,擦著丹菲的臉,落在積雪裏。
丹菲好似挨了幾記重重的耳光,臉色鐵青,眼中烏雲翻湧。
“還不讓路?”侍衛嗬斥,騎馬擦著丹菲而過,險些將她帶倒。
丹菲冷笑著撿起錢袋,掂了掂。
那華服男子眼睛一眯,喝道:“當心!”
說時已遲,一枚銅板飛射而去,正中馬前蹄膝窩。馬朝前栽倒,把那侍衛掀了下來。
劉家家丁們轟然叫好。
“你找死!”侍衛勃然大怒。
“跌雪裏又死不了人,給個小教訓,讓你以後做人禮貌些。”丹菲冷冷嗤笑。
那侍衛從雪地裏爬起來,又想丹菲撲去。
“夠了!”男子喝道。
侍衛們麵麵相覷。
華服男子驅馬上前,居高臨下地俯視丹菲,繼而抬起手,揭開了皮帽,以真麵目示人。
冬日暖陽照在晶瑩雪地上,泛起一片如夢如幻的彩光。
男子年紀不過二十來歲,發如濃墨,束在金冠裏,更襯得肌膚白皙如玉,目光清冷似劍。他身姿挺拔,裹著一身雪裏出鋒的狐裘披風,眼角眉梢都帶著一股子與生俱來的矜持冷傲,更有一種渾然天成的華貴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