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這是……怎麼了。”
他眼冒金星,耳朵轟鳴,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從耳朵裏摸出了一手的濕濡,湊到鼻子邊,便聞到了一股清晰的血腥味。
“你驚動到它了,”螣蛇不滿的聲音響起,“還好它沒醒過來,否則,你現在已經死了。”
紫獄用力晃晃頭,企圖將腦中的眩暈感甩出去,從手套中取出些所剩不多的回複藥石服下,神韻之力再動,驅動著螣蛇甲,緩緩向上攀爬。
螣蛇很驚訝,她並不知道紫獄究竟是為了什麼竟會有如此的恒心與毅力,若是說為了神器,偏偏他又沒打算攀爬通天柱。
她遲疑了一下,本想詢問紫獄前來幽焱山的目的,然而沉默了一下,壓住了好奇心,轉道:“紫獄,穿過鬼泣血雷的雲層,出去罷。它的身體便沉睡在這通天柱之中,若是繼續破壞……我不敢保證它會一直沉睡下去。”
“好。”
當周圍雷聲漸弱之後,紫獄便從石柱中鑽了出來。腳下是一條盤旋向上的石道,就仿佛人工修葺般公正平滑,石道外是一望無際的雲海,腳下黑雲翻滾,蔓延至遠方,則化為了重重的白雲。
頭上,華光重重。
萬裏的華光點亮了整個蒼穹,散發著隱約的金色光芒。浩瀚而磅礴的氣息彌漫,將廣闊的蒼穹放大至無限。
天光萬丈,神威重重。
“這就是……幽焱山的真正景色麼?”
紫獄抬頭看向了上方,浩蕩的天光令他無法睜開眼睛,感慨一聲,緩緩邁開了腳步,朝著承天之柱上方走去,在身後留下了漫長而堅定的腳印,光影交錯,將他身後的影子拉得無限長。
……
星恒帝國北境,散霧嶺。
城主府中,安塞爾坐在桌子後,輕輕地抿了口茶,眉間愁容揮之不去,然目光落及屋中的幾人,眼中的欣慰卻是顯而易見。
此時距離紫獄離開散霧嶺已經隔了三十天,三十天前,帝國劃讓冰後城、九池古城與墨羽琳希,妖魔族暫時停戰,不再擴張,給了星恒帝國喘息的機會。
禦魔關、焚魔關北占領,帝國出征的大軍被隔絕在外,六支軍隊中,兩支軍隊返回兩大關卡,被妖魔傾數剿滅,而另外四支在統領的率領下,竟從西側的山脈間繞了回來,於半月之後抵達散霧嶺。而更令安塞爾喜出望外的是,這四支中,有兩支軍隊竟全然無損,除了有少數重傷員尚未恢複外,竟沒有一人拋屍在外!
這兩隻隊伍的統領中,一人名為夏重,是元帥華萊的左膀右臂之一。
“夏重將軍,你做的很好。”安塞爾麵露欣慰,讚揚道。戰爭中,最為可怕的地方就是生力軍的減少,若是有一方能保持無損,那麼所有的戰爭幾乎就不用打了。
而這種詭異而令人振奮的事情卻真真地發生在了眼前。
夏重恭敬道:“回公爵大人,屬下豈敢鞠躬,一切功勞,當屬牧嵐統領。”
夏重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對於牧嵐,他可說是心悅誠服。
安塞爾頷首,目光落在牧嵐身上,難得地笑了出來。
“慶功,賞!”
帝國傳令,犒賞三軍,但凡歸來的將士皆是加官進爵,統領牧嵐封侯爵,掌十萬兵馬,賜號“鐵壁將軍”,屯兵北駐,守散霧嶺,軍中一切事務可自行定奪。散霧嶺再易城主,卻在牧嵐的建議下,重歸絮月陰皇紫獄。
次日,鐵壁將軍牧嵐下令整頓,散霧嶺小幅征兵,全軍軍重新整頓,派陰皇殿所屬返回帝都複命,七日後,散霧嶺出兵東移,以天晶殿烈飛揚、哮雲殿驚虹和聖麟殿牧嵐為作戰中心,劍指冰後城。
大戰,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