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車子的往前行駛,葉貝貝的身影越來越小,臉變的越來越模糊,整個人終於在後視鏡裏消失。
江越舟忽然想起第一次被越寧帶回家的那個小姑娘,說話時表情生動活潑,笑容總是停留在嘴角,亭亭玉立,整個人美好得像是荷塘裏探出頭的新荷;想起自己在花室裏對她說讓她做自己的女朋友時,她白皙生輝的臉頰透著色澤驚人的紅潤,因為興奮和意外,本來就比常人大的眼睛裏更是光華流傳,她甚至帶著感激地抬頭看著自己,眼睛裏都是怯生生的喜悅和無盡的信任,那麼的讓人憐愛。
他忽然覺得前所未有的難受,心口憋悶的如同喘不上氣來,在前麵的彎道猛然一打方向盤,將車從另一側挑頭往回開,心裏好像有個聲音在不停的催促著他:快點,快點……
可是等他把車開過去時,民政局的門口依然人來人往,隻是剛才葉貝貝站立的地方已經空空如也,他不死心的用眼睛極力尋找,四下裏都是人,可沒有一個是他要找的。
人的緣分有時候一個轉身就是一輩子,江越舟微微的閉了閉眼睛,心裏有一種尖銳的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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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邊最後一縷紅光消失了,路燈一盞一盞的亮了起來,葉貝貝沒有目的,沿著街邊的櫥窗閑逛。她不進商場,也不去看那五光十色的各式櫥窗,隻是把手抄在大衣口袋裏,懶散地拖動步子,時時與行人擦肩而過。
每個人都步履匆匆,目的明確,或是家或是商城,或是地鐵站,或是寫字樓。隻有她漫無目的,看著身邊那喧囂的世界,不知和她的內心比哪個更紛亂一些。
她摸出手機給高群芳打了個電話:“群芳,我要去旅遊,今天晚上就走!”
“啊!太好了!咱們一起去三亞吧!”高群芳在電話另一端如同打了雞血,“我們公司三亞那邊出了點事情,老總開恩,讓我和主任一起去處理一下。現在你也一起去,然後我就不回來了,咱們一起在三亞過年!”
葉貝貝望著電話無語,真是無巧不成書,自己還甩不開她了。
說走就走,葉貝貝連家都沒回,高群芳在那邊為她訂好了機票,葉貝貝這裏直接去往機場。
第二天,她和高群芳就已經穿著一條及膝的卡其半褲,沙灘涼鞋,踩在三亞的海灘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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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以後的江越舟,讓自己加倍地投入工作中,他的工作量本來就大,可他還總是連夜加班把明天的事情也做好,順便把公司很久以來一直想改革卻沒有精力做的事情,都大刀闊斧的一起創新了。他這樣拚命,下麵的人就要加倍拚命,最後累的了兩個部門經理住進了醫院。
江越舟有時候真希望自己可以生一場大病,可是他的身體素質實在太好了。他這種強迫症式的工作帶來的好處就是,他忙碌碌得沒有時間去糾結思考,甚至連失眠都顧不上了。
隨著年關的逼近,江越舟離婚的事情終於被家裏知道了。因為按照常理,葉貝貝在這個時候是需要陪同江越舟出席各種大小的家宴的。
老太太知道了,江慧心就會知道。
在江越舟和江慧心發生那荒唐的一夜後,讓他最頭疼的是這件事的後果,葉貝貝跟他提出離婚讓他煩惱,但好在可以快刀斬亂麻,一離百了。
可是還有一個江慧心。
那天晚上是任何一個女人江越舟都可以從容麵對,可偏偏是江慧心,他一想到兩人從小到大不清不白的曖昧、兩個人的輩分關係他就頭痛欲裂。
江越舟對江慧心有了一種歉疚的感覺,但是他依然鄭重其事的跟江慧心談過,很嚴肅的問江慧心,他們到底有沒有做過?
江慧心本想說做過,可是在江越舟那種如同能穿透人心的目光下,她隻能支吾的說自己喝多了,什麼不也不記得了。
江越舟是個成年的男子,他了解自己的能力和尺寸,清楚的記得每次做過後葉貝貝那種隱忍的羞痛和暗恨的氣惱,即使江慧心有可能跟嬌小的葉貝貝不是同一型號,但是以前經過他一番折騰的女人,沒人哪個人能是毫發無損的,全身而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