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見老太太興致都這樣高了,誰還敢不給麵子,在老太太的厲眼下,都不敢藏拙的豪飲起來。
江慧心今天格外的健談,滿桌隻聽得她笑如銀鈴,妙語連珠,聽得老太太在一邊直搖頭歎氣,“這樣的瘋丫頭,一點都不矜持,誰能受得了你!”但眼睛裏分明全是溺愛的笑意,看得葉貝貝都有些嫉妒。
“當然有人能受得了!”江慧心歪頭看著黎明朗淺笑,“明朗,我也要喝白酒!”
“瘋丫頭!”黎明朗憐愛的看著她笑,璀璨狹長的鳳眼溢滿情意,葉貝貝此時才發現,黎明朗今天穿的是件很正式的黑色小禮服,白色的襯衫,衣領挺括,讓人無可挑剔,鄭重其事的如同要去參加盛大婚禮的新郎。
“白酒喝多了會難受的!”
“誰說我會喝多啊?再說,我喝多了不是還有你嗎!”江慧心小聲的在黎明朗耳邊嬌嗔,但桌子上的眾人都聽的清清楚楚,葉貝貝隻是低頭吃菜,根本不敢去看江越舟此刻的表情。
“好,讓你喝,人生得意須盡歡!喝多了我照顧你!”黎明朗給江慧心倒上酒,一副縱寵她的樣子。
“貝貝,你也喝點白酒吧!”江慧心搖著酒瓶看著葉貝貝。
葉貝貝看著江慧心那樣明媚的笑容,忽然想讓自己借著點白酒來大醉一場,“好啊!”她豪氣的應下,把手裏的酒杯遞了出去。
“我看貝貝還是不要喝了!”黎明朗在中間擋駕,“今天我去醫院看外公,遇見貝貝在輸液,輸液頭孢類抗菌素時,是不能喝白酒的,否則會引起過敏。”
江越舟聽了黎明朗的話,有些詫異的看向身邊的葉貝貝,借著燈光仔細一看,她今天竟然難得的畫著比較濃的妝,如同帶著一層麵具,看不出任何端倪,隻有放在桌上握著筷子的手背上有一溜針眼,泄露了她已經生病幾天的秘密。
“貝貝,你怎麼了?生病了,怎麼去輸液?”江慧心關切的詢問著。
“沒什麼大事,隻是感冒有些咳嗽。”葉貝貝輕描談寫的說了一句,又把話題轉移到江慧心身上,“從來沒看見你喝白酒,你能喝多少啊!”
江慧心再次掌握話語權,興高采烈的說起來。
江越舟看著坐在自己身邊,若無其事的跟江慧心黎明朗談話的葉貝貝,心中一沉,感覺自己好像在無意間忽略了某些極為重要的東西,而現在想抓住時,自己已經和身邊的這個人在這次冷戰中被隔的山高水遠,再也無法靠近。
也許是喝了酒的願意,他隻覺得熱血沸騰,特別的想馬上抓過葉貝貝問問她怎麼生病了?多久了?想告訴她他這些天沒有回家的原因,想把自己跟江慧心之間的事情解釋給她聽!可是卻都不能,他不能讓奶奶,尤其是江慧心知道他們夫妻之間發生的矛盾。
江越舟刻意壓製和疏導著自己的鬱悶情緒,但胸口抑悶愈加,情緒無法訴說,隻能抓起酒杯,大口的猛喝起來。
江慧心也喝出興致來,架哄的跟兩個男人喝了一瓶半白酒,後來又跑回房拿出來自己珍藏的女兒紅,忽悠著大家又喝下去。
江越舟平日的酒量很好,混跡商場這麼多年,幾乎從來沒有遇見過對手,但是今日竟然覺得頭暈起來,他想也許是五糧液和女兒紅混著喝起了反映。
在沒趴下之前,他很從容的站起身,握住渴望了一個晚上的葉貝貝的手,“奶奶,明朗,慧心,我到量了,不陪大家了,你們慢慢喝!來,貝貝,跟我上樓!”
江越舟人前人後都不曾這麼裝模作樣的對自己親昵過,葉貝貝有些受寵若驚,還沒等站起身體,隻聽江慧心在對麵放肆地大笑,“江越舟,你不會迫不及待成這樣吧!”
葉貝貝立刻羞紅了臉,反倒不好意思站起身。一時間,江越舟也有些尷尬,不知道是接著拉葉貝貝回房,還是就此放手。
“越舟,你先上去,今天晚上就貝貝沒喝多,留她在下麵陪我回房!”老太太好似有些看不過去的,開口給他們個台階下。
江越舟吐了口酒氣,看了眼低著頭,臉紅的像猴屁股似的葉貝貝,知道她年紀小,臉皮薄,不想為難她,笑笑放開她的手。
人生就是這樣,不經意的一次放手,也許就是永遠的分開。
天之驕子從來沒有遺憾的江越舟,在以為無窮無盡的思念裏,總是在後悔,這天不該放開葉貝貝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