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之湖1(2 / 2)

冬季的家鄉很清冷,完全沒有城市的熱鬧和繁華,路上還有些許沒化掉的白雪,在清冷的北風下麵晃著浪子的眼睛。我站在信城車站的大牌子下麵,靜靜的享受這家鄉孤獨而又清冷的風。我突然感覺我的生命需要一個新的開始,離開家鄉已久,早已忘卻了家鄉的祥和寧靜,忘卻了家鄉的人情世故,很多時候我總是對我的戰友說,我愛這個世界,盡管這個世界不愛我。盡管換來的總是一片嗤笑,但是當我們各奔東西的時候,又一起喊出了這句話,我們是被世界遺棄的人,或者說是,對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人,但是我們從未放棄對這個世界的愛和期待。我們是戰爭之狗,但是我們從不濫殺無辜,若是你恨我們的到來攪亂了你故鄉的寧靜,那你還不如去恨把我們招到你故鄉來的同鄉人,他們才是敗類,我們隻不過借敗類的手賺取敗類的錢而已,而且還是冒著生命危險去賺的。但是無論如何,我們雙手沾滿了好人和壞人的鮮血,挨罵就挨罵吧,我們自從被這個世界所遺棄,或者說,自從我們把我們自己遺棄,就不在乎你們的對錯了。曆史源自百分之九十九的偶然和百分之一的偉人以及罪大惡極的人的一念之想,與我們無關。因為我們無法評定誰是偉人誰是罪大惡極的人。我靜靜的站著,雙手放在背後跨立著,感受著被遺忘了兩年的祥和、寧靜和思念。

天色很暗的時候,陳冉從車站走了出來,白皙的臉,清爽的馬尾,苗條的身姿,我歪著頭看著她,她笑笑:“走吧,您老久等了啊,坐我車走!”“謝謝啦,大美女!”我裝的很紳士的樣子笑了笑。等我們走近了她的車,才發現她有點子小囧,那是一輛可以當我爺爺的桑塔納,除了車身幹淨,車子基本處於隨時散架的狀態了。“將就著做吧,今天沒出租沒公交,我沒轍了,就把這破車開出來了,你別笑!”她推了我一把,臉上帶著紅暈,很可愛,我很想親她下,“總比沒有好,我開車吧!”我接過鑰匙,替她拉開車門,很紳士的做了個請的動作。等我坐進車裏,她突然問我有沒有駕照,我隨手把一個小背包拽過來,往車椅上一倒,嘩啦啦的一堆亂七八糟的證件就出來了。我拿起一個看了看,美國的駕照,再找一個俄羅斯的通行證,又翻一個烏克蘭發的邊境巡查特批證書,一頓胡凡亂翻,我有美國的俄羅斯的烏克蘭的巴西的印度的等等各國的駕照唯獨沒有中國的。我歎了聲氣,發動了汽車。她瞪眼看著我一句話也沒說。不過話說回來,這車真夠勁的,愣是在平穩的中國大道上開出了阿富汗山區的感覺,結果還被她誇獎了:“開的挺穩嘛。”沒憋住,我直接噴了。“這….還可以吧,勉強不散架….”

“你看起來比以前精壯多了。”

“經常鍛煉的結果吧,我喜歡健身。”

“我記得你以前油嘴滑舌的,現在怎麼變得這麼沉穩了。”

“生活改變你我。”

“嘚吧,你都不記得我了,還你我呢!說說你結婚了沒,有沒有對象的照片啊!”

“沒結婚,沒對象,光棍一個。你呢?”

“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她又臉紅了,這女孩想什麼了,怎麼一會又臉紅了,不知道我是個大色狼啊。

“陳大美女,麻煩你別臉紅好麼,你一臉紅我就….”

“你就什麼?”

“我,那個什麼,我有個外號,叫鬼狼,知道什麼意思麼?”

她搖搖頭。

“色鬼+色狼=鬼狼。”

“得,好心招了個色狼來,哎,什麼世道!”她裝模作樣的搖搖頭,臉更紅了。

我抬頭看了下車內後視鏡,發現,我也臉紅了,我伸手把後視鏡矯正,卻碰到了她的手,冰涼,有點粗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