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我之所想
晚雲收，淡天一片琉璃，玉露初零，金風未凜，浩色千裏登輝，環境甚是清靜，慕且言卻無眠。
忽見窗外模糊的黑影閃過，慕且言立即披衣追出。見四下無人，慕且言皺眉，轉身卻見一個絕美的男子一襲月白色長衫坐於屋頂淺笑著打量自己。
慕且言隨即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這人夜間如此喜歡在外走動？不多語，慕且言輕身一躍跳上屋頂，挨著江浸月坐下。
動作流利，沒有一絲扭捏猶豫，江浸月笑意更深。“姑娘許是睡不著？”慕且言點點頭，並不多語。
“高處觀景，無論是俯瞰蒼生，抑或是仰望天穹，都會有一種豁然之感，如此一來，心中的愁緒也會減輕。”慕且言閉上眼，感受清風拂麵，似乎聽到大地呼吸的聲音，隻覺心胸開闊。
皎月下的女子膚若凝脂，朱唇黛眉，青絲在夜風中拂動，劃破了寒夜的孤寂。她雙眼輕閉，整個人顯得清麗靈動。
江浸月認真的看著慕且言，溫柔含笑，默然不去打擾這片刻得寧靜。在慕且言睜眼之際，目光已轉向了浩浩蒼穹。
“……姑娘可想成為神仙？”江浸月突然發問，這讓慕且言感到一愣，轉目看著江浸月。男子衣襟獵獵，目光如同黑耀石般閃亮，仍是優雅地笑著，俊逸優雅，美得不可方物，可慕且言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收回目光，慕且言搖頭，“並不想，相反還覺得做神仙是件可悲的事！”
江浸月不語，示意慕且言繼續。
“神仙者，看似無牽無掛，逍遙自在。但也因為如此，顯得太過超然了。飛禽走獸，莽莽眾生，尚因有情有義而立於人間，而神仙縱有一身法力，卻是無心，不懂情愛，此般看來，不是淒然可悲，令人同情？”慕且言自嘲一笑，什麼時候自己會說這種封建的話了？
“人啊，雖然渺小，但是有情有愛，能為朋友兩肋插刀，能和愛人生死共與！這才是活著的意義，神仙做不到，因為他們高傲，因為他們強大，所以他們當中大多數都形如走屍！對我而言有無長久的生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用心而活！”
江浸月笑了，似乎當年那個女子也是這樣說過：
“扶宵，作為神仙的我們是可悲的，如果可能我想為自己活一次，真正的用心而活！”
知道有些事沒有改變，這就夠了！
江浸月隨意地問道：“那於你而言，什麼是你所想的？”慕且言自懷心思，也沒多注意江浸月這拋磚引玉的一番話。沉默了一會兒，慕且言淡淡地答道：“仗劍一生，快意江湖！”
“嗬嗬，這倒不似一個姑娘會講的話。”江浸月說完，出神地看著朗朗明月不再言語，氣氛又陷入了沉默。
夜涼如水，竹影深深夜下舞，風過處，吹來陣陣月麟香。江浸月玉手接過一片零落的竹葉，淡淡吹奏。
音若凝雲頹不流，芙蓉泣露香蘭笑。意境高遠，如同置身於美妙的夢境。這調，正是那夜初逢江浸月時聽到的那首！
音律嘎然而止，江浸月轉過頭淡笑著望向慕且言，安靜的似在等待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