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哀莫大於心死
待郭習風走後，慕且言輕吐了一口濁氣，轉身看著樹下安靜的人，如同初陽下的朝露，幹淨，不染鉛塵！雖說沒有江浸月那般天人之姿，但隻要看著那雙明淨清澈的眸子，就會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服。隻是那雙腿……慕且言心裏雖有所歎息，但並沒表現。露出一個皎潔的微笑，慕且言向對麵的人友善詢問道：“你沒事吧？”青衣男子微愣地點點頭。
那是怎般溫暖的笑容，明麗，閃亮，如同初綻的鳳凰火般讓人驚心！
似乎注意到自己的失禮，青衣男子立即收回了目光。慕且言看著他窘迫的樣子，笑意更甚。
不得不說，慕且言對這青衣男子很有好感，如此幹淨的人，會讓慕且言不由自主想起張簡，那個曾為她前世黑暗的生活帶去縷縷陽光的大男孩。
本來慕且言還有一些顧慮，可看著對麵之人那雙清亮的眸子，便不多隱晦，直接問道：“你願助我一臂之力，同我共事嗎？”
聽完慕且言的話，青衣男子微微一怔，然後輕輕抿唇，放在腿上的手輕輕抓住裳子，眼神中多了幾分慘然，幾分羞怒，極力使自己保持冷靜，輕輕搖頭。
慕且言當然知道他所想的是什麼，眼中也無多餘的情感，隻是淡淡地說道：“慕且言行走江湖多年，識人無數，自然知道公子的能力如何，其他的在下不敢多言，但單從黑嶺寨短短兩年崛起之速度來看，便可知公子絕非凡夫俗子。”
青衣男子又是一愣，然後淒然一笑：“慕公子過謙了，玄墨一介廢人，才疏學淺，自小流亡。兩年前被郭寨主所救，受其恩澤借住於寨中，並沒為黑嶺寨做過什麼，山寨的發展……是郭寨主帶眾壯士打拚的結果……”
沒等玄墨說完，慕且言又說道：“玄墨公子，若是無根無據，在下自是不會隨意開口。說你有能力，原因有三，其一，在進黑嶺寨前，在下曾與李力發生過一次衝突，那時公子隱於人群之中，手輕撫著椅身，其他人都驚訝連連，隻有你一人仍保持著冷靜，這是為何？若我所料不錯，這把椅子應暗藏玄機吧？剛才，李力突襲你之時，你也撫上了椅身。恕我直言，當時隻要你觸發機關，即使沒有我與郭叔叔，你也可以輕易了結李力。而我從郭叔叔那得知，他隻叫人給你做了一把普通輪椅，那請問這機關又從何而來？”
“其二，來比武場的一路上，郭叔叔向我提起最多的人便是你，他眼中的讚歎，是無法刻意假裝的。郭叔叔是個很有血性的人，若非讓他真正信服之人，他斷不會如此！”
“至於這其三……據我所知，黑嶺寨除公子之外，全是些莽夫，誰會有此等才華將那香滿居經營得這般好？雖說郭叔叔在江湖中小有名氣，但那也僅從武功的造詣而言。所以憑心而論，公子絕非凡俗之人。”
慕且言淡笑著，分析行雲流水，無半點漏洞，仿佛是在說“你吃飯了沒？”一般輕鬆。
而反觀玄墨，雖自始至終都沒有插話，但眼中的驚豔欽佩之意確是越來越深。
天色轉沉，殘葉飄零，玄墨拾起一片落葉輕輕歎了口氣，青衣獵獵，竟有種與其年齡不相符的滄桑感。他緩緩調轉輪椅，背過慕且言，自嘲地說道：“慕公子所說不錯，隻是……嗬嗬，我的情況公子已見，一介廢人，能做什麼？還請公子另謀高就。天冷了，公子也早些離開吧。”說完欲走。
“你在害怕什麼？就因為你的腿你就要自暴自棄？玄墨，現在的你在我看來形如走屍。哀莫大於心死，你的心目前是死的，實在讓人感到悲哀……”
聞言，玄墨身子一震，似是極力控製自己的怒火。
這些，慕且言顯然是看在眼中，卻恍若未見，繼續道：“怎麼，受不了別人的同情？不需要別人的可憐？那便拿出你的能力證明給我看啊！”
“……”
“其實，好男兒可以沒有高強的武功，可以清貧潦倒，可以身患頑疾，卻斷不能屈服於命運。玄墨，要知道一個人若永遠活在回憶中，若向命運低頭了，那便會像一隻困獸，再拚盡全力也無法逃離那束縛的囚籠！”
“……”
“我希望我看中的人，是日後能擔大任的好男兒，而不是一隻可悲的困獸……這幾天，我要去處理一些事情，你且考慮考慮，待我回來之際，無論決定如何，都希望你能給我一個答複。”
慕且言說出這些話，雖看似雲淡風輕，但她卻是用盡了全身力氣。自己前世的遭遇說起來也沒比玄墨好到哪兒。那一幕幕恐怖的畫麵再次湧上心頭，如同掉入刺骨無底的冰窖，全身痛如針紮。
慕且言極力平靜自己的心情，深深看著玄墨停住不前的身影，微歎口氣，兀自回到寨中與郭習風道了幾句，策馬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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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吼，又出現了一位人物，大家猜他是？
司卿寒假更文時間是晚上，特此注明，以免親們看書的麻煩！o（一＾一+）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