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軒拍著瑞雪的肩膀,安慰道:“嫂嫂放心,明日我便讓小福子帶你去趟刑部大牢。”
等送走了瑞雪,婧軒這心裏便像是綴了塊兒石頭似的。母親病倒在床,哥哥又被陷害入獄,婧軒的心中很是擔憂,但她不能表現出來,在家族蒙冤的緊要關頭,若是哥哥冤屈不能被洗清,她便是罪臣之妹,更不可能坐上皇後之位,那麼裴滿家便是從此跌入萬劫不複之地了。
她麵若止水,靜靜的坐在軟榻上,看著窗外灰蒙蒙的天,“沁心,你派人給馬公子送信,讓他前去幫我母親診治,千萬要醫好母親的身體。”
沁心麵色沉靜,微微點頭,“娘娘放心吧,奴婢這就去。”
這時,小宮女紫蘭走了進來,上前行了一禮,“娘娘,宮裏的茶葉不多了,內務府也沒人來送,奴婢去內務府領些吧。”
夕顏在一邊嗔道:“以前那內務府的安浩公公可殷勤著呢,別說是茶葉了,就是江南進貢的綾羅綢緞,也是親自送到建章宮來讓娘娘先選。現如今可好,大將軍的案子還沒查清呢,連茶葉也沒人送了。”
婧軒眼中暗淡無光,麵色沉靜,“世態炎涼,誰不會趨炎附勢呢。怕是有人不想讓我們好過罷了。紫蘭,你快去快回。”
“是,娘娘。”
午後的天色仍是陰沉沉的,墨色的雲朵兒像是鐵塊兒一般,空氣裏也升起一股淡淡的灰蒙蒙的迷霧,壓的人喘不過氣來。淡漠的長風瑟瑟的吹著,沒有半分春日的明媚。
紫蘭拿著從內務府領了的茶葉,一路往建章宮去。她一路晃晃悠悠的,心中正氣著那些內務府的太監沒把好茶葉給她。她努著嘴,踢著路邊的石子。因著天氣不好,宮中少有嬪妃宮人出來走動,路過太液池的時候,她突然聽到矮樹叢的後麵傳來兩個人的竊竊私語,便提著裙子躲在樹後偷聽。
春涵一襲紫粉色的暗花綴珠長裙,發髻的正中帶著金葉製成的杜鵑花冠,發髻側麵以珊瑚翡翠簪花步搖為飾,整個人看上去珠光寶氣,很是張揚。她眼中驕縱,微微側目,冷眼看著蕭景賢說道:“你知道,本宮不願與你為伍的,怎奈家父多次提醒你父親的功績,本宮也不好說什麼,這次你父親做的很好,待本宮回明了父親,定要重賞你們父女二人。”
蕭景賢眉眼帶笑,眼中不自覺的流露出幾分精明之相,“娘娘大人有大量,不計較嬪妾的過失,嬪妾心中感激不盡,定會和父親一同孝敬娘娘您的。”
春涵眼角微挑,說道:“算你識相,等本宮坐上了皇後的寶座,定會稟明了皇上封你做貴妃,到那時,便是我們的天下了。”
蕭景賢道:“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娘娘深得陛下寵愛,當上皇後是遲早的事。家父此番陷害裴滿炎證據確鑿,不怕整不跨建章宮的那位。”
春涵道:“裴滿婧軒一直是本宮的心頭大患,無奈裴滿家實力雄厚又深得皇上賞識,裴滿氏的位份又高於本宮,本宮一直沒有機會鏟除她,如今機會來了,本宮一定要讓裴滿婧軒落入萬劫不複之地。”說罷,她的眼中露出幾分淩厲之色,那眼光中帶著幾分惡毒,又帶著幾分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