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勞軍醫了。”
“微臣分內之事。”
送走軍醫之後,婧軒隻感覺渾身疲憊,卻是強撐著不敢懈怠。
“你早些休息吧,軍中的事情就交給陳桉和兀顏齊處理。今晚稍作調整,明日大軍便要啟程前往汴梁了。隻怕是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呢。”婧軒坐在完顏亶的床邊,一邊幫他蓋好被子,一邊平靜的說著。
“哎喲,傷口好痛啊。”完顏亶閉著雙眼,劍眉微蹙,流露出一副痛苦之態。婧軒白了他一眼,淡淡的說著:“軍醫已經給你敷過藥了,不過是皮肉之傷,你忍著點吧。”說罷便要起身。
完顏亶一把抓住婧軒的手說道:“你要去哪啊?今晚就留下照顧我吧,我實在不舒服。”
婧軒看著完顏亶,覺得他平時是那麼嚴肅的人,竟然在自己麵前耍賴撒嬌,當真是哭笑不得,心中不由得疼惜。“好,知道了。我去看看你的藥煎的怎麼樣了,一會兒就回來。”
因是天色不早,軍中士兵大多已經休息,隻有少數人還在飲酒作樂。婧軒提著一壇酒,神色匆匆忙的穿梭在軍營之中,最後在一個帳前停下。
守門的士兵見來的人是婧軒,忙跪下行禮。“參見郡主。”
“將士們不必多禮,大元帥看將士們守夜辛苦,特意命我送一壇好酒犒賞大家。”婧軒笑著說道。那些士兵一看到婧軒手中的酒,一下子兩眼放光起來。“大元帥說了,今日河南府大捷,讓大家不必辛苦,暢飲就是。”
“如此就謝過元帥,謝過郡主。”
那些士兵拿起酒壇便酣暢起來,酒不過三旬便睡倒在地。婧軒取下一個士兵腰間的鑰匙,便向帳中走去。
“軒兒,你怎麼來了。”趙椅坐在帳中的鐵籠子當中,蓬頭散發,衣衫襤褸,早已不是往日的俊朗少年。“讓你看見我這個樣子,我真是,無顏見你。”趙椅眼中點點晶瑩,在漆黑的夜晚顯得格外明亮。
婧軒眼中冷光微涼,帶著幾分恨意,“能看到你落得如此下場,我心中真是痛快。”
“你恨我也對,椅,慚愧,自當無話可說。”
“如今我已嫁為人婦,便不該再與你有任何牽扯,我往後餘生再無趙椅此人,你我的情分便到此為止吧。今生不複相見便是你我最好的結果。”夜涼如水,薄情如命,婧軒聽到自己的心髒一寸一寸的撕裂,那些關於趙椅的記憶也隨著夜色漸漸淡去。婧軒揮手,那枚繡著劍的水青色荷包,穩穩地落在了趙椅的身前。
“你好自為之。”婧軒轉身,留下一地的淒涼。趙椅看著婧軒離開的身影,終於拿起荷包抱頭痛哭起來。
大元帥營帳中,完顏亶半臥在床踏上閉目養神。陳桉跪在榻前,緩緩說道:“元帥,郡主去了靖康王的囚帳。”完顏亶聽到此話後並不睜眼,他擺擺手,示意陳桉退下。“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