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之父子相輕(2 / 2)

“嗯?”娘挑起了春山含翠的黛眉,歪首眨眸,好是納悶不解的模樣,“娘已經教過長風如何抱寶寶了,你讓長風教你嘛。”

有娘做依靠,我終是如願抱上也喂上了兒子。那麼小,那麼軟的一團,偎靠在胸前時,胸臆間所有的僵硬角落都會化成一汪春暖花開的柔波。我的兒子,我和秋長風的骨肉……

我們時下所在之地,是任州城。

河州城前的大戰,秋遠鶴兵心泱散,秋長風遣兵直追,襄西王、遠東王響應,收複全州、任州、雲陽三城,秋遠鶴逃避至汾南王藩境內。而皇帝因為美人棄軍之舉,引發得舉朝嘩然,不得不先返兆邑安撫滿堂重臣質疑。

“管豔姐姐現在如何?”

“她的事,歸冷千秋管,你少替他人操心!”

臭狐狸!

明明他案頭積件不少,我也不需他陪伴,可是,他卻以伴我之名,將書案搬進了寢室。縱算如此,我在床上喂兒子,他在案牘前勞形,亦可互不幹涉。但人家大爺疾書之餘,總有閑暇向我兒子瞪上一眼兩眼,我既氣,又笑。若非他主動談起如今政勢,誰會睬他?

“可是,冷千秋那個人,並不一定可靠。”

“管豔那個女人,很懂得審時度勢,不會虧待自己。你當真如此清閑,不如把心思放在你夫君身上。”

我提了提鼻尖,不予響應。

“……你要喂他到幾時?”

“你少管。”

“明日你想讓我管,也找不到我管了。”

“你又要帶兵離開?”

“太後宣我進京。”

“太後宣,你就要去?”要知那個太後,為了她的兒子,可做盡所有事。

河州城前一戰,皇帝、秋遠鶴俱以婦孺要挾,手段委實談不到光明磊落,若成為了最終勝者,或無人敢予置喙。當情態遠非如此時,就由不得要聽一聽正人君子文人墨客的不予苟同之音了。輿論從來就是人心導向,當下形勢雖仍作三足鼎立狀,但不管是軍心、民心,秋長風顯然已拔頭籌。太後她想做什麼不言而明,怎麼做卻無從預料。

“你不能去!”

“我一定要去的。當今天下百姓既然認為我是正義勤王之師,我何妨順水推舟?與皇上、太後虛與委蛇,又何嚐不可?”

“你怎知太後不是料定你這般的心思才宣你進京?你進了京,還以為那裏是你大苑公公子的天下麼?”

“有小海陪著啊。”他將睡熟的兒子從我懷裏抱開,萬般小心地放進小榻,手不老實地鑽進我襟內,“如果不讓你陪著,你說什麼也不會要我去。那,你就陪著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