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推不動。而他,無辜反詰,“我做了什麼?”
“你抱著我什麼?”
“抱著你,當然是抱著你,還能做什麼?”他挑眉謔聲,貴族氣十足的臉上,居然透出痞氣。
“你……”我瞥一眼冷蟬兒,後者正戲分十足地淡顏冷眸,端坐未動。
“怕滄海不高興?敢情當初你們不是爭風吃醋,而是不想我厚此薄彼,才以巫術障我思緒把你們兩個都忘記的麼?”
“……是罷。”他怎麼說都好。
“這有何難?”他伸臂,將假滄海冷蟬兒攫來,收納進懷,“我對你們一視同仁不就好了?”
“你你……”臭狐狸!混賬臭狐狸!我氣結又氣痛,在心裏山呼海嘯地默念一聲:蒼山,行動!
就是蒼山。昨天將秋長風送走,我即以早在巫界時即獲知的蒼氏聯絡法尋到了蒼山,自他那裏得悉,秋長風手中,不止有雲忘川,還有一幹巫族族人。但其間到底有誰,一時無法查知,因他與蒼氏失去了聯係。
與蒼氏失去聯係……這個訊息,足以讓我們感覺到事態嚴重。秋長風必定是做了連皇帝也未必曉得的事,那麼,他想要什麼?
如果,他要的隻是滄海,我就讓他眼看著滄海在他眼前死去。如果,他要的是剿滅巫界,滄海是逃是離是生是死也改不了他初衷。從開始到現在,他何嚐為任何事任何人改變過什麼?我也隻能盡我能盡的努力。
“在想什麼?害羞,還是,高興?”他箝在我身上的力道緊密又囂張,這使我想到他對冷蟬兒亦如是,更是氣不可抑:蒼山!
來了!蒼山回應。
“雲滄海,你這叛族妖女,納命來!”
“大巫師?”這冷蟬兒,不愧是演戲的行家,這時的怔愕驚呼恰如其分。
我伸手將她搡出,再閃身隱於秋長風之後。
事情發展,一如我與蒼山事前的部署:蒼山將即將執行斬刑的大巫師私放出來,麵授一番機宜,恢複其三成術力,帶來此處,以其滿腹的怨悔,必是迫不及待取走“滄海”性命。而小海,緊急關口盡顯歹毒本色,推“滄海”隱本身,可想而知,必招秋長風厭惡,甚至“恨意”……
有蒼山暗助的冷蟬兒與大巫師招架幾個來回,大巫師陰惡聲道:“雲滄海,你忘了你那個下賤的母親麼?她已被本座賜死了,你還不去與她團聚?”
“什麼?”“滄海”愕在當場,“你胡說!”
冷蟬兒是做戲沒錯,而我,雖知那些話僅是蒼山授予的亂心之法,但聽大巫師以那樣的語氣說起娘,仍險氣得出手將這隻怪物撚死。
“是否胡說,你去找她問過不就知了!”大巫師冷笑一聲,趁“滄海”失神之際,將袖內一柄巫劍刺入其胸,血,乍如桃花崩濺四處。
秋長風脊背一栗。
我的感覺也不會舒適。看著自己死,很是怪異。盡管“滄海”被戮一幕,是我撚指幻化而出。
那些事起事落,前後不過瞬了兩回眸的工夫。就是為了快到讓秋長風無從反應。
“哈哈哈……雲滄海,本座終於將你殺死……你也有今日!”大巫師狂肆笑著,舉刀欲再補一斫。
忽爾,秋長風抱琴而起,挑起一根琴弦,斷射飛出,直喂進了大巫師胸腹。後者身形晃了幾晃,隨即噴血如注,身形栽落地麵。
“滄海!”秋長風疾掠出去。
這……不在我們事先的部署中。大巫師本該由氣息未盡的“滄海”拚卻最後一口氣,與其同歸於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