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斷別人說話是不對的。秋長風不該打斷我,而我該讓家丁將話說完。如果知道來者是秋長風,我定會掉頭疾走。這個人,能避則避,不見最好。
傾天將我擋在身後,背梁挺直,“清風,你來此有事?”
“沒事就不能來探望長天了?你我何時到了這樣生分的地步?”秋長風一步一步踱近過來,“那天,該是你罷?是你救走了巫界首領?”
“巫界首領?”
“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巫界首領是何許人。你來京城並非一日,不可能不曉得巫界與皇族聯姻之說。”
“我當然有所耳聞。而據我所聽到的,這位與巫界聯姻的皇族中人並非清風。”
“那又如何?”
“既然不是清風,你此番登門質詢不覺有些名不正言不順?”
“如今,那段聯姻已經解除了。”
……解除?我怎不曉得。
“巫界首領以聯姻之名,詐降我朝,居心叵測。幸得發現及時,不然後果難料。”
這……這什麼啊?
“如今罪名確鑿,聯姻之說自然無效。皇上命我主審此案,我當然要登門一晤長天。”
罪名確鑿?如何個罪名確鑿?這幾日之間,到底發生了怎樣的變故?
“所有在逃的巫界逃犯中,巫界首領是重中之重,長天救了她,按法該受連坐。但不知者不怪,我會向皇上稟明原由。隻要,長天交得出人。”
巫界逃犯?我……成了逃犯?
“我交不出人。”傾天淡聲道,“那天,我的確救了一位絕色女子,但她隻是短暫昏迷,待醒來了就莫名不見。我一度以為自己遭遇鬼神。”
“哦?”秋長風聲嗓含笑,“長天認得巫界首領麼?”
“不認得。”
“不認得又如何斷定我說的巫界首領,必然是一位絕色女子?”
“清風好健忘。你也說了,我來京城不是一日,耳聞之中,巫界首領生得煞是貌美。你今日找上門言我救過巫界首領,自然而然,我不難將兩者有所聯想。還是,傳聞有誤?”
“也就是說,我今日想從長天這裏帶走巫界首領,是不可能了?”
“清風若有興,可以在這棟別莊內大肆搜查,看看我可窩藏了什麼人。”
我攥著傾天的背襟,手心已鑽出汗來。
由秋長風的話裏話外,我不難猜度出發生何事。雖然起因不明,但巫界成為大隴皇朝敵患必然已是定局,不然,哪來的罪名確鑿,哪來的巫界逃犯?
“搜查倒不必。長天真要藏什麼人,搜是搜不出來的。”秋長風道,“反正,就算一時捉不到,早晚也會捉到。相信,這位巫界首領在聽說了自己的弟弟和族人落網之訊後,不會無動於衷。”
弟弟?是雲忘川麼?還有……族人?哪些族人?
“既然長天不肯出手相助,我也隻得告辭。不過……”
秋長風猝然出手,傾天以臂相格。在兩人拆招的當兒,我不假思索,撒開腿跑離。我需到個無人地方,移形換影去找……
秋皓然?這時候,他可是小海能夠信任的那個?
不,我不能冒險……蒼山!我需去找他。巫界如今成朝廷之患,他如何了?為了躲我,他一直以押解大巫師諸人之名住在刑部,若秋長風沒有誆語,蒼山此時……
不,不,這眼下不宜胡思亂想,一探究底才是緊要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