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1 / 2)

“雲川竟被關了近二十年?”太後得知了娘的近況,不勝唏噓,“我一看你的臉,就知道你就算不是她的女兒,也是她至親至近的人,你隻是比當年的雲川少了幾分童真氣而已。看來,哀家以訓你禮教之名,將你留在宮裏,是做對了。”

“……太後不是當真要教化滄海?”

“唉。”太後低喟,“哀家是過來人,看得自是比你們要明白。長風看你時的目光,你未察,皓然也不覺,哀家卻是感知的一清二楚。那個孩子,眼光奇高,輕易不會想要什麼東西,想要的,必定也是世間難求。你才邁進來,他的目光內就多了掠奪。如果你隻是普通的巫界人,哀家這把老骨也不會攙和他們兄弟間的情事,但雲川是哀家這一生最難得的一段輕鬆快樂時的朋友,所以哀家想要保你。長風那孩子再妄為,總要看哀家的幾分麵子。”

您的麵子,他……沒有看,就在您的眼皮底下,他做下了一堆惡事……

我是很想對太後將他惡行惡跡坦布出來,隻是,一旦想到,自己頂著堂堂巫界首領的名,竟著了一個凡人的道兒,實在是憋屈又鬱卒,縱使這凡人是隻僅差成精的狐狸也不行!

那個混蛋!大色狐,大混蛋!

我再次扔了筆,揉起酸疼的腿。已經說不清,是今天的第幾回了。每一回,我都把那隻突然發情的狐狸罵上千百聲。

他竟是在太後的寢宮故布疑陣。我到現在仍然不清楚,他是用什麼法子將我那夜所住的偏殿辟成一個單獨的世界,他在裏麵那樣瘋狂的折騰,外麵守著的宮婢竟是一無所聞。直到天快亮時,他放開了我,又說了一堆近乎恫嚇的話,方心滿意足地離去,而我,一覺睡到天近正午,醒來時,門外正有宮婢小心翼翼的叫起,且已不知叫了幾個來回。

秋長風,這道梁子我們算是結上了,早晚有一日,本首領向你討回來!

狠發過,罵也罵過,但周身的酸疼還是免不了要經受,去痛決念了幾遍,當時倒也能緩適一陣,但每每記起他那夜的惡形惡狀,留在骨肉裏的痛意便再度襲來……秋長風,你去死!

“本王沒有聽錯罷,你叫本王去死?”

我目觀鼻,鼻觀口,握緊手中筆,對進門的來者徹底忽略。

秋長風撩袍坐在案邊,自我寫成的成堆請柬中捏起一帖,“你的顏體字,誰教你的?”

還不就是你這個混蛋!我重重勾完手底一帖,拿過新帖剛要起筆,下巴忽被他扳了過去。

“寫顏體並不稀罕,但起筆時總要重點一下,書撇字劃時總愛在尾處上勾,單據這些,本王就可以治你一個摹學本王字跡、居心叵測的罪名!”

當初是哪個混蛋以罰月錢和不準吃飯那雙重的酷刑逼人家練字來著?這廝不要欺人太甚!我怒瞪他。

“就算你是夫人的義女,對本王如此態度仍算失禮,本王再治你一個不恭之罪如何?”他臉俯近,睫毛搔上了我的額。

隨便了,怕你啊?我雖未說話,眼睛卻將話一字不落地傳遞出去。

“如此有恃無恐,因為有皓然為你撐腰?”他笑,“他將娶巫界首領為妻,你阮陽侯正室夫人的夢怕是要落空了。”

無聊。我嗤之以鼻。

“你不介意?你要做皓然的妾室?”不知所以地,他目間閃過淺微怒氣,“你為什麼不介意?”

誰理你?我想別過頭,卻忘了下巴還在他手裏,我扭,他緊,痛得吸了口氣。

秋長風一聲譏笑,許是自己也意識到適才的怒意起得毫無道理,另啟話端,“怪了,本王並不記得曾對你不好,你對本王總這副避之不及的模樣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