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海。”
“嗯?”他他他……又是什麼眼神?
不知在何時,他兩手已把酒肉拋開,扶上我的腰際。而我,當然是在他身上——搶披風嘛,順便取暖。
“我有點明白長風為何會對你有那麼一股子複雜情緒了。你這種天真無邪的誘惑,比之那些煙視媚行的豔麗,更能讓一個自製力驚人的男人化身野獸。”
“……”什麼什麼啊?
“你不懂男女之事,沒有男女之防,你一臉的純潔無辜,卻做著世上最摧毀男人自製的事。你這樣的一個矛盾人兒,的確會讓人難以放手。”
“……”這人被冷風吹壞了腦袋不成?
“小海,我不想與長風為敵。”
“……”所以哩?
“所以,要離你遠一些。”
嗤。我確定,這人的確被風灌了腦。
“小海……”
“做什麼?”
“下去,從我身上下去。”
下去就下去,當別人喜歡呆著是不是?不過……“把披風給我!”
我再解他胸前係扣時,暗瞥他一臉認命模樣,心裏得意啊:哼,小海要的,你敢不給?
果然是搶來的比較有滿足感,如願裹披風在身,小海沾沾自喜,觀戲的情緒瞬間高漲。“人怎麼還沒有來?”
“午時未到。”這廝說話時怎突然有氣無力?如果是因被小海搶了披風,那小海不要同情。小氣到惹人嫌,全城的姑娘都瞎了眼。
我忽想起一事,“小海在這裏,你說的那個什麼天葉堡拿什麼人換他們要的東西?”
“隻要他們確定你沒有返回別莊,找個和你身形相仿的女子易容假扮又有何難?”
“易容假扮,他們也會……”障眼術?似乎並不可能。“如何易容假扮?”
“易容術。江湖有三大門派精通此術,天葉堡正是其中之一,可以假亂真。”
“易容術?”
“你會不知道易容術?”
“小海從哪裏知道?”小海所看的小書野傳中又沒有提及這些。
“那你……”他突地眯眸,如隻狗兒般在我臉上逡巡而過,“我倒忽略了,你並沒有戴任何人皮麵具,那你……”
我吸一口氣,驚瞠雙眸:“用人皮做麵具?”中原人如此血腥恐怖的哦?
“當然不是,是仿照人皮的觸感紋理……噓,外麵有動靜了。”
的確有動靜了。幾個如在別莊所見全身皂黑的人先出現在空場之內,卻是靠崖而立,而他們中間,當真有一個“小海”……呿,那才不是小海,小海何時有那樣的垂頭喪氣過?
“大哥,秋長風會來麼?”
“等著,少說話!”
咦,相隔著也有恁遠的距離,怎話聽得如此清晰?
全城相公得意聲腔輕起:“你當本侯為何會選擇這個地方?此時吹得是北風,由空場到此,正是順風順耳。不但看得清楚,聽得也明白,這才是看戲的樂趣不是?”
好罷,小海承認,這人的腦子也不是那樣華而不實。
“長風來了。”他道。
我一愣,按他指尖所向眺去。
果然,秋長風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