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門方開,我的額頭已被一根指頭重重點下:“小海,你是被公子慣壞了是不是?辰時過了還不見人,是想姐姐我打你屁股不成?”
“得滿姐姐~~”
“撒嬌也沒有用,公子那邊需人伺候,還不快去!”
唉,得滿姐姐不怕人家脆弱的心靈受傷就是了。我應聲蟲般地應了,簡略梳洗了,腳不沾地的溜出門去。
隻是,公子房內已經有了賞心悅目的人待命,我出現了,還勞煩人家送來幾個惡煩的眉眼。顯然,兩位美婢姐姐認為小海礙眼極了。
“公子……”
“喂本公子吃藥!”半倚床柱的秋長風半眯狐狸眼,一如既往的,堅守不良主子本色。
“是。”我越過琴、棋美婢,眼睛瞅著公子床頭小幾上那碗湯藥,心無旁騖地趨前——
嗯?
書上說大戶人家妻妾同堂,暗裏施絆明裏爭風的事屢見不鮮,但我這個小小丫頭是礙誰了?就因為比她們多受了秋長風的差遣?
我從猝然伸出在我腿前的那隻小腳——上麵踏了過去,再在那隻向我腰間伸來的小手掐上我肉肉之前拍蒼蠅般地拍掉,平安無事地到達秋長風床前,欠下身去:“公子,奴婢侍候您用藥。”
將一切看在眼內的秋長風墨眸閃笑,唇角上彎,“昨夜睡得如何?”
“還好。”
“好的連本公子回來的動靜都聽不到?”
“公子何時回來的?”
我下頜再遭不良主子摧殘:“笨丫頭,你的主子受傷了,你要裝著不聽不聞就索性裝到底,見了本公子用藥當成用飯似的不驚不乍,怎麼,是怕本公子找不著處罰你的理由?”
“……公子請用藥。”我用匙舀起藥湯,堵住那張刻薄的嘴,趁機也把自己的下頜從狼爪下拯救出來。
“喂得這麼快,想嗆死本公子?”
希望是。“奴婢會小心。”
“舉得這麼高,想累死本公子?”
最好是。“奴婢會注意。”
“出去。”
出去?這麼好?我腳僅抬了半截,心裏的笑花開到半路,又聽主子道:“你亂動什麼?乖乖服侍本公子用藥!”
啐,別的大爺反複無常是朝令夕改,小海的主子是一時三變……
“本公子要你們出去,沒聽見麼?”
“是,奴婢告退,奴婢告退。”身後傳來的惶恐聲調使我明白不良主子此回的不良目標另有其人,但那四道釘在小海身上冷嗖嗖的眼箭,端的是讓人不適呐。
“這藥真苦。”藥喂完了,某不良主子蹙眉抱怨。
“奴婢為公子取蜜餞來。”
“不必了。”
那就請你閉嘴。“是。”
“本公子有比蜜棧更好的清口法子。”
“是……”
……這隻言而無信、出爾反爾、卑鄙無恥、失德無儀的不良加狐狸主子!他怎怎怎又……
早知如此,小海應該事前向嘴裏塞一把大蒜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