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秋長風的左手探來,目標是小海的下巴。我甩開了它。
“小海?”
當我胸中有火時,便不怕冷。“你把小海的銀篋還來。”
“什麼?”秋長風眸倏一眯。
我雖然不能無所顧忌,高聲大嗓,但我的話仍然能讓他聽得清楚:“把銀篋還我。”
“然後呢?”
“我要走。”
秋長風唇邊笑意霎那無存,墨眸意流清冷:“不準。”
“我沒有賣身給你……”
“小海。”秋長風左掌強硬地攬了我過去,在我耳邊逐字逐句,“你以為對大苑府來說,製造一份賣身契很難麼?或者,根本不需賣身契呢?”
“你造十份也沒用。”小海想走,你留不住。
我肩上的掌驀地收緊,那力度足以讓小海痛呼出聲,但小海忍得住。
“就因為我親了你?”
親?“你隻是在玩弄你的玩具。”
“你……”沒有人喜歡被人點破用心,秋長風望我的眸裏,厲意抹過,但出語卻輕柔無比,“小海,乖乖的,本公子不喜歡不聽話的丫頭。”
“我……”痛!……這隻卑鄙狐狸竟然點了我穴道?!
秋長風在我的怒視裏怡然淺笑,放目四周,揚聲道:“諸位,我這個沒用的丫頭被我灌了一口酒,就不勝酒力了。恕長風失禮帶她回房,諸位在此慢慢享用醇酒美人罷。”
“哈哈哈,聽長風這話意,是去了便不再回來招呼咱們了是不是?”
“這話怎麼說的?酒酣耳熱,軟玉溫香,長風這血氣方剛的當口,去了哪有輕易回來的?”
“人同此心,可以理解。不過,長風你的口味很怪呶,難怪我送你的那幾個豔婢不要,敢情是喜歡這一型的?早說嘛……”
在滿堂哄笑裏,秋長風向他的父親揖首微禮,一隻胳臂輕易將我帶起,離開酒香肉氣將牡丹香氣薰得不複存在的牡丹廳。
“公子。”他才出廳門,適才不知隱身何處的費得多、費得滿兄妹便迎了上來。
秋長風一字未語,直把不能言不能動的我擲進費得滿懷裏,撇步便走。
“公子?”費得多不及多問,隻得快步跟上。費得滿目光投了我,“你又惹公子生氣了?”
錯,這回是小海生氣,很生氣!
“你怎不說話?……嗯?”察覺我的乖巧是穴道被製,她歎一聲,“看來,你當真是把公子惹毛了。”
錯,是他惹毛小海了!
“不用那樣看我,公子點中的穴道,我不會給你解開的。”
唉,得滿姐姐您太客氣,小海也從來沒有指望您為小海叛主啊是不是?
費得滿把我向肩上一甩,如扛一隻麻袋般將小海帶回了疏柳齋,而且直奔的是燈火通亮的書房,秋長風正負手而立。
“把她扔到上麵,你們出去。”
那“上麵”是那張碧色石榻,費得滿難得地沒有全依主子話行事,還算輕手輕腳放下我後,讓我坐靠上榻壁,與費得多便齊刷刷退出了門,在門闔上前,我接到了四道勸戒意味十足的目光。這兩個人,自己忠貞到骨子裏去還不夠,非要拉上小海做伴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