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他的視線轉移到雪狐身上,訝然的光芒一閃而過,他喃喃地說了一句,“這隻小狐倒是可愛。”
虞莫盈到桌邊站好,把雪狐放到桌子上,微笑道:“早前,我就聽說北域的雪狐體質特殊,百毒不侵。所以,在北溟皇宮中,一見到這隻雪狐,我就想辦法,把它弄了來。”
她撫摸著雪狐細軟的皮毛,雪狐乖巧地伏在桌上,任她動手動腳。
“今日,它舔舐過瘟疫分隔區的秸稈,卻是一點事都沒有,這是不是驗證了我之前的猜想?”
虞莫盈垂著眸子,纖長的兩排羽睫在下眼瞼上留下一道影子,期間,隻會不時地往易非台那邊看去。
易非台的目光緊鎖,在她的臉上細細地瞧了一會兒後,手便指向雪狐,輕勾,“讓我看看。”
虞莫盈把雪狐遞過去,雪狐一開始對陌生人較為排斥,而來它似是被易非台那雙澄澈如清泉的雙眸吸引,便不再叫嚷。
不過,當易非台拿出銀針,在它身上的幾個穴道進行檢查時,它還是止不住地叫了幾聲,不安分地挪動起身子來。
“好了,若是可以,你和我去一趟城郊的幾畝田地那裏。”須臾,易非台把雪狐放回去,坦然道。
他並未說出緣由,虞莫盈也不著急問,她會然一笑,隻道“好。”
原本,她就打算今夜,要去一遍城郊的農田那裏。從南疆引進來的粟穀沒有問題這一點是肯定的,在他們初來鄞州之後,太醫們就抽取了百姓家中的粟穀進行檢查。
雖然結果是粟穀上麵有異樣,但是並不是粟穀在正常生長過程中會有的。
最好的辦法,就是去種植粟穀的農田中看一看,而鄉下又太遠,隻能先去城郊的那幾畝地探一探究竟。
“起來,都起來。”這時,外頭有巡查的官兵在叫囂著,他們聲稱有囚犯潛逃在外。瘟疫期間,為了不讓百姓們再多受困擾,隻好先在半夜吵醒各個客人,把逃犯揪出來。
正打算出門的易非台和虞莫盈皆為一怔,相互看了對方一眼。
隨即,易非台就把房間中的燭火熄滅了,房間裏,頓時暗黑一片。
不多時,官兵們已然步至房門外麵,很不客氣地一腳踹開了房門,用手中的火把整個房間照的通亮。
“還愣在榻上做什麼,起來!”帶頭的那位,徑直喝道。
然而,當官兵們的眼睛瞅到榻上時,他們齊齊呆滯住,猶如看到瘟神一樣,往後退卻了幾步。
榻上的錦被下,有一個背朝著他們半躺著,脖頸上露出的肌膚上有碗大一塊淤青。
易非台脫了外袍,隻著中衣,他守在榻邊。
見有人來,他便轉頭用哀求的語氣說道:“你們是官府的人嗎?我和娘子在半個月前初來鄞州,但是,我的娘子這兩天一直都是在上吐下瀉,到了今天,她的情況更是不對。”
“我們找遍了整個鄞州城,都沒有找到一個大夫,聽說城裏發生了瘟疫,大夫們都被官府調走了。你們來的正好,可否幫我娘子找一個大夫治治。在下定是感激不盡。”
那些官兵們聽了他的描述,更是退避三舍,用手捂住鼻子。其中一個皺眉道:“這位小哥,你娘子多半也是染上了瘟疫。我勸你,還是趕緊帶她去分離區吧,免得禍害更多人。”
“那你們能帶我和我娘子去嗎?”易非台再次渴求道。
官兵們權當每聽見,兀自退出門外,把房門關緊。反正今夜,是鄞州知府懷疑是赫連煜的人出了分離區,會在夜裏去查什麼,便讓他們去搜人,不是要他們帶患者去分離區的。
對於患者,他們還是能離多遠就離多遠。出去後,不少人,不禁都啐了一口痰,在心裏罵了個娘後,就奔到樓下,喝了一大碗的去疫湯。
這種湯,是民間的土法子熬製的,也不知能不能見效。
同時,易非台房間裏的燭火再也沒有亮起過,虞莫盈起身,揭掉了脖子上的假淤青貼,就和易非台從房頂上,掀開瓦片出去。
鄞州城向來都有宵禁,加上又是瘟疫期,裏裏外外都被封了起來,夜晚要出城,比之平日裏要難上許多。
易非台騎馬帶著虞莫盈到了城門前停下,為了確保沒有被巡邏的官差們發現,他們下了馬就把馬匹往相反的方向放走了。
“誰?”巡邏的官差們看到奔跑的馬匹,就齊聲喊著追了過去。
等他們走了後,易非台和虞莫盈才從一旁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