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這裏的人不多,來者也就那麼幾個可能。琳妃的眸子上似被鍍了一層亮彩,她忙讓宮女去前去探視情況。
“娘娘,是天師大人來了。”不多時,一個宮女快步走回,稍彎腰身。
琳妃的眼眸蹭亮蹭亮的,“快,讓天師大人到本宮這裏來。”
“娘娘,就這麼迫不及待地見到微臣?”獨孤昀徑自挑了金絲藤軟簾,徐徐邁入。
“本宮聽說,在北溟國的時候,天師大人差一點就喪命在渝王殿下手裏。”琳妃展顏笑道:“渝王殿下中了媚情蠱,天師大人也想借此扭轉僵局吧。還有,華熙國的那位貴人,已經很久沒有來消息了。”
她的眼神在獨孤昀的身上細細大量,大半年沒見,他的臉頰消瘦了不少,寬袖赭色衣袍披於身上,飄飄然,有出塵之相。
可偏偏,那一雙時而盛滿詭譎思緒的雙眸,顯得和他周身的氣質格格不入。
此刻,虞莫瑤尚未被宮女領走,她在見到獨孤昀的第一眼,就慌了神。
這個男人,絕對也算是她此生最大的惡夢之一,原以為,她被送到了北溟國,會遠離他,從此憑著自己的本事,攀上高枝的。但他一出現,她總感覺自己來北溟國,可能也並不是美好的開始。
“渝王殿下雖中了媚情蠱,但僅憑娘娘和微臣目前的能力,想要一舉扳倒他,根本不可能。但是,我們可以先剪除他的羽翼,從他身邊的得力幹將下手。”獨孤昀向琳妃回道。
“依微臣所見,剛從西夜國回來的宋將軍倒是可以拿來,做為被第一個開刀的人。”
他的眼神卻在冷冷剜著虞莫瑤,接著,他不顧在場的琳妃和其它宮人,一步上前,揪住虞莫瑤的衣襟。虞莫瑤撇頭,就想逃離他的魔爪,可是,獨孤昀沒有一丁點的放鬆。
獨孤昀諷笑道:“我的小獵物,你讓我找的真久。怎麼才幾個月不見,你就要裝作不認識我了。你不要忘了,當初,是誰把你從華熙國的崖底救起來。沒有我,你活不到現在。”
“天師大人,我沒有想過要離開你。隻是,我是被青黛姑娘送過來的。”虞莫瑤連忙求饒,賠笑道,她一瘸一拐地後退到牆邊,眼色卻是在不停地往琳妃那裏拋去,向她求救。
她心想,琳妃還想利用她來引誘赫連羽煬,定不會任由獨孤昀胡來。
可是,琳妃僅是翻了白眼,就優雅地起身,讓宮女們攙扶著她到外麵去。
她才不會在意獨孤昀和虞莫瑤有什麼關係,隻要獨孤昀不做的太過分。這點小事,她就當沒看到。
“宋將軍?”琳妃的神思沒有一點是被分攤到虞莫瑤那的,她自顧自地回道:“本宮覺得,從他著手也是可行之計。一來,宋將軍是來自華熙國,在北溟國呆過一陣子後,又去了西夜國。”
“他剛從西夜回來,在北溟的根基,要完全被打穩,尚需時日。另外的,冷煙寒上次跟本宮提過,他的那位夫人,很有可能是她失散多年的胞妹。宋將軍與這位夫人,可是伉儷情深呐!”
琳妃的臉上露出一絲獰笑。她悠悠地把話講完,虞莫瑤眼中的期盼,已越來越少,直到消失殆盡。琳妃始終沒有往她這裏挪過幾眼。
臨走前,琳妃也隻是對獨孤昀說了一句話,“天師大人,你想要對這個女人怎麼樣隨你,隻是,她是要被送給陛下的,你別把人傷著。”
“我心裏自有分寸。娘娘隻管先去忙活宋將軍的事。”獨孤昀對虞莫瑤上下其手,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對了,娘娘,鄞州粟穀的事,微臣也都辦好了。不知娘娘那邊的人準備的如何?”
“那位貴人,還交代了,趁著這一會,也務必要將渝王殿下手中的兵器圖奪到手。”
琳妃略做停頓,微一側頭,讓他放心,繼而又輕移蓮步,緩緩步出。
隨後,暗室的石門被重重地闔上,隻餘一室的昏黃燈火和虞莫瑤淒厲的慘叫聲。
翌日的將軍府上下,全被一個消息轟炸了。
琳妃遣人傳達旨意下來,要把赫連晴漪賜婚給宋楚天,說是赫連晴漪對宋楚天的渴慕已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非他不嫁,赫連羽煬疼惜這個女兒,就答應為她主婚。
賜婚的聖旨,已在草擬中。
麵前宋楚天有結發妻子這一事,琳妃和赫連羽煬都沒有太過於頭疼。
赫連晴漪是堂堂的一國公主,顯然是不能做平妻的。冷冰心出身卑微,大可以讓宋楚天休妻,如果宋楚天或者冷冰心不願意,那就唯有用一杯鴆毒,賜死冷冰心了。
而不論是哪一種,宋楚天都不會欣然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