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把,渝王殿下,我會給她解去她身上的蠱毒的。”易非台悄然走來,驀然說道。
赫連煜一聽易非台願意幫她解除痛苦,就忽地躍身上馬,並將虞莫盈放置在身前。
揚鞭策馬前,他不忘轉頭對易非台說道:“本王在這裏先謝過了。”
易非台心裏苦笑,他要的不是他的一個道謝。
須臾,他正色道:“淮王殿下在我西夜建造地宮,獨孤昀為他,竟然敢差使巫女去勾引我的兩個王兄,盜取國庫鑰匙和西夜的幾個銅礦地圖。”
“這給西夜帶來了很大的隱患,渝王殿下能幫西夜除去他們,是對西夜有恩。我是應該報答你們的。”
“不過,解蠱比較麻煩,還勞煩殿下先把人帶去西夜王宮。”
待他說畢,赫連煜也不再多言,就快馬加鞭地往西夜王宮趕。
在他們走後,虞莫瑤率領著霽月族的祭司和一群族人,準備來地宮帶走虞莫盈,把她當做此次夏祭節上的祭品。
可是,人呢?
虞莫瑤來到後,隻看到廢墟上火光衝天,還有遍地的殘骸。
麵對這麼副景象,她不禁瞠目結舌。地宮凹陷的地方有這麼大一個窟窿,虞莫盈是不是被埋在裏麵了?
想到這裏,她還挺高興,可是當一個族人過來,說著霽月語,向她指了指遠處一匹飛奔的馬時,她的高興就到此為止。
盡管是在大晚上,可有火光的照耀,虞莫盈還是能看得見馬背上那個高大挺拔的身影,還有一大片飄曳在風中的火紅嫁衣。
火把的光和地宮的火光,把那片火紅照的分外耀目,刺的虞莫瑤眼睛酸澀不已。
“巫姑娘,我們的祭品呢?”霽月族的祭司看了半天也沒看到什麼,便愣怔地向她問道。
“祭品跑了!”虞莫瑤氣得跳腳,用手直直地指著遠處馬上的少女,“看到沒,那就是你們的祭品。”
為了避免祭司和族人看不清楚,她特地提高風燈,方便他們看。
他們的祭品竟然跑了。族人和祭司都怒了,用來奉獻給霽月族族神的祭品,絕對不能出岔子。他們的眼中有顯而易見的火苗在一點一點地燃起,與身後的大火交相輝映。
這場大火整整持續了一夜,把昔日裏輝煌程度賽過西夜王宮的地宮全都燒成了炭。
第二天,有人來看時,這裏隻剩下一片斷壁殘垣。想來,這原先還是一個瑰麗的畫窟,西夜的不少匠人都在歎息,在今後,不知何時才能再看到這麼個華麗的畫窟。
從地宮裏逃出的俘虜們的手都被戴上了木枷,排成一列列,跟著北溟和西夜軍隊的後方。
赫連煜連夜就對如何處置這些俘虜的問題做出了決斷。最終,他決定采用了馴化的方式,把他們分隔開,調入不同的軍營裏。
赫連辰下麵的士卒對赫連辰的效忠度並不是很高,不然,赫連辰不會到死都沒有看到一個護主的士兵。
用軟硬兼施的方法,可以讓俘虜們被慢慢地被同化,打從心眼裏效忠新的主上。
大漠裏出了陽光,陽光灑遍了西夜王宮的每一處。
天亮了,除了獨孤昀外,赫連辰的餘黨和部署一個不落已全都被俘虜,赫連煜對他們的決絕也很快就得到了落實。
在王宮後麵,一個由羊脂玉雕刻成的房間裏,有一方藥池。這個藥池是易非台多年前,西域的數名毒術師和藥師一同打造的。
藥池常年有各色珍貴藥材的添加,因此,生病的人在裏麵泡一泡,病就會好很多。
沒病的人去泡一下,也能感到渾身的筋骨舒展開來。
此時,易非台讓幾個侍女把虞莫盈送到浴池裏先泡上一整天,而他則隔著一道屏風,在研製著解蠱的藥。
他麵前的玉案上擺了大大小小好幾十個釉碗,碗裏麵盛著由不同藥物壓榨出的汁液,五顏六色的。
易非台用小刀在指腹上割開一道口子,在每一個碗裏都擠下一滴。
當初,他是用自己的血做為蠱引,養出的刹那芳華蠱。如今,解蠱也自然得用上他的血液。
見殷紅的血滴在各個碗裏暈開,最後消散在其它藥物的顏色裏,易非台的麵容稍微僵硬了一下。
自此之後,虞莫盈該是和他沒有一點聯係了。
赫連煜把其它的事情都處理完後,就在房間外,從黑夜等到日出,再從日出等到日暮,總算是看到易非台從裏麵走了出來。
易非台的臉色看上去有些蒼白,嘴唇也缺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