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煜往門口瞥去,身子微微前傾,在虞莫盈的眼角印下一個吻,而在接觸到她肌膚上的一刹那,他渾然怔住。
他的唇上沾滿了濕潤的淚水,可想而知,她此刻是有多少地傷心。
在他的記憶力,她是那麼堅強的一個女子,在體內的蠱毒發作時,都能咬牙忍過去,不留一滴淚,但此時竟然會這麼多的淚水湧出眼眶。
是他不好,讓她傷心落淚。赫連煜在心中暗暗決定,不管再發生什麼,他都不會再放手。
阿盈,就算你是真的想嫁給易非台,我也不許了。此生,你隻能是我的妃。
下一瞬,赫連煜就把虞莫盈的穴道解開,從窗子裏飛躍而出。
房間裏是全黑的,進來的侍女隻感覺有一陣風從簾子邊擦過,然後就沒有其他感覺。
“不用點燈了。”虞莫盈感到心頭有一塊沉甸甸的石頭壓著,覺得可能還是黑暗的環境比較好。
“是。”侍女應諾道,接著就提燈去把似是被風吹開的窗子關好。
虞莫盈用手指揩掉了臉上的淚痕,往緊閉的窗子看去,視線沒有收回。
他該是真的走了。她垂眸暗道,到這個時候了,她居然還在想念。無聲的歎息心底悠悠飄過。
她的手往被褥間一摸,在無意間,摸到了一塊冰冷的令牌。借著侍女手裏所提的燈,她看清了玉牌上的字跡,這是九霄閣的令牌。
虞莫盈的心裏一驚,當年,赫連煜曾將九霄閣的殺手幫她送走過六姨娘和小皇子蕭衍,如今把玉牌給她,該是讓她可以自由調動九霄閣的殺手。
赫連煜,從你的身邊逃開怎麼比對付蕭燁還難?
第二天,易非台帶著虞莫盈來到王宮後方的祭壇,按照西夜國的規矩,讓大祭司為他們即將舉行的婚禮,向上蒼祈求祝福。
身為巫女之首的虞莫瑤率領著其它巫女,穿上帶有鈴鐺的裙裳,跳著祭神的舞蹈。
裙裳的樣式過於暴露,僅僅能遮住重要的部位。但在這裏,人們把這種舞蹈和穿著當做是對神明的尊崇,他們隻會覺得神聖。
而虞莫瑤的容顏本就俏麗,配上這身穿著,她的身段也展露出來,還是引得不少男子浮想聯翩。
被她所迷惑的男子不在少數,西夜的幾個王子的眼神也不由得被勾去。
虞莫瑤要去過去沉得住氣了。虞莫盈望向祭壇上的虞莫瑤,眼皮子跳了一下。
等她和易非台把整套的儀式都做完,虞莫瑤把其它的巫女便退了下去,走過虞莫盈的身側,虞莫瑤忍不住痛剜了虞莫盈一眼。
虞莫盈並不在意,要說虞莫瑤能對她一點恨意都沒有,那才是真的可怕。
儀式結束後,易非台問虞莫盈想去哪裏,虞莫盈隨口就答,想去王宮外四處轉轉,易非台想著和她一起說,就讓人備好了馬車,準備帶她去散散心。
駕著馬車的是許久不見的契叔。虞莫盈也是後來才知道,契叔在易非台的身邊跟了很多年,可以說是看著易非台長大的。
馬車漫無目的在大街上轉悠了半天,虞莫盈采購了幾種西域的香料,和幾樣胭脂水粉。
“王宮裏什麼都有,你何必要自己出來買。”馬車上,易非台看著大盒小盒的香料,好奇地問道。
“虧你還是假扮過香料商販的,難道不懂得有些民間會有很多稀奇的貨?”虞莫盈隨便拿起一盒脂粉,眄笑道:“這些,在大婚那天,說不定就會用得到。“
一聽到大婚,易非台的心情就好了很多,他相信,虞莫盈嫁給他之後,一定不會跟以前一樣,去麵臨那麼多的鬥爭。
然後,就在他為他們的未來做設想的時候,“籲”的一下,馬車停了下來。
“契叔,怎麼回事?”易非台掀開簾子,皺眉道。
“三王子,這位姑娘在突然間跑到馬車前麵來,非說我們的馬車把她撞了。”
契叔指的姑娘正屈膝,埋頭倒在地上,他敢發誓,憑他控製馬的能力,剛才絕對沒有把人撞到。
估計是個走投無路才來訛錢的女子。易非台走到女子的跟前,彬彬有禮道:“姑娘,我扶你起來。”
他的笑顏好似江南的春風,充滿了舒緩人心的能力,街邊的人都被他迷倒,紛紛駐足觀看。
倒地的女子聽到他的聲音,啜泣聲音變得更大。
易非台默然蹲下身,掏了幾地錠銀兩放在女子的手指前,“姑娘,這樣夠了麼?”
話音未落,女子卻怯怯地抬頭喊道:“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