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麵色慘白,以為蕭燁會當場把她處決了,沒想到蕭燁什麼都沒說,隻是揮了揮手,示意她們都下去。
於是,她們便爭先恐後地退了出去。但是,等她們全都湧出殿中後,門口的一排侍衛毫不留情地抽出佩劍,讓她們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就結果了她們的性命。
站在門口等候多時的右相夏淵見狀,身子骨不自覺地顫抖了下,可是現在退縮已來不及,蕭燁命人把他帶了進去。
“夏愛卿,來陪朕下盤棋。”蕭燁看上去心情還不錯。
夏淵猶疑了下,蕭燁這是真的不擔心嗎?
“陛下,虞施已經率了大批的兵馬,衝破了第三道門。”他戰戰兢兢地提醒道。
棋盤已被擺好,蕭燁在中間落了一顆黑子,忖度道:“你接著說。”
夏淵愣了會,取一顆白子放下,“昌寧侯和寧遠將軍各自率人從西門和東門進入。到了中和宮,他們和虞施就會彙合。”
“早前,微臣就察覺到他們稱病回京,必定另有隱情。自從他們回來後,呈都的禁軍調撥就出現了異常。今日,他們竟然存了天大的膽子,聯合逆賊一同造反。”
“那愛卿可有什麼對策?”蕭燁連眼皮子都沒有抬,便繼續落棋。
夏淵心想,人都到宮裏來了,想對策也來不及了……
他正欲答話,卻聽得一名侍衛匆忙來報。
“陛下,皇宮已被逆賊的人包圍,他們此刻已經朝這邊逼近了。”
“陛下……”夏淵的心跳也要到嗓子眼了,他怯怯地打探著蕭燁的眼色。
蕭燁拂了拂衣袖,隻是讓那名侍衛下去。
“來,夏愛卿,我們接著我們的。”他從棋缽中,又拿了一顆黑棋。但是,他沒有立即放下,而是視線在棋盤上繞了幾圈後,才慢慢地擱下。
夏淵眉心一攏,心道,蕭燁什麼應對措施都沒有提前做好,是真打算讓位麼?
而他低頭,準備放上自己的白棋時,心卻悚然一驚,蕭燁給他留的是死路!
“再來一局吧。”蕭燁默然笑道,隨即用衣袖把棋盤上的所有棋子都拂到了地上。
殿門在這時被梭然踢開,在一群披甲執銳的兵士的身前,虞施身穿寬袍大袖,目露凶光,在一步步地走入殿內。
貌似是感應到外人的倏然闖入,殿內原本溫馨華美的壁燈都開始降下了溫度,氣氛冷凝到了極點。
虞施的長發被高高地束起,一如他還是左相時那般,但是,他的眼神已被野心填滿。
“蕭燁小兒,老夫居然和你這麼快又見麵了。”跟隨著他的內心,連他的步履都變得有些急切。
蕭燁起身,負手而立,仔細地端詳著他,“這話,虞相倒搶先一步對朕說了。看來,虞相真的很想坐到朕的位置上。”
虞施冷哼道:“老夫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說著,他的餘光瞥了眼連頭都不敢抬的夏淵,“老夫把你當做最為得意的門生,到頭來,你卻背叛了老夫。今日,你就和蕭燁小兒一起受死。”
夏淵的聲音低得不能再低,“虞相爺,你對我的提攜之恩,我從來都沒有忘記過,隻是當日礙於形勢,我隻好先跟陛下虛與委蛇。實際上,我都是在等著你。”
虞施也沒太把這根牆頭草放在眼裏,他冷嗤一聲,“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個道理你倒是很懂,可老夫憑什麼再相信你?你要是能拿出足夠的理由,待老夫登基後,你還是繼續當你的右相。”
蕭燁聽了這話,眸中寒光乍現,他迅疾地瞧著夏淵,隻見夏淵猶豫了一瞬。
須臾,夏淵便打著哆嗦,把撒落的棋子隨意地摸了幾顆。
“虞相爺,在你沒有來之前,我就在這些棋子上淬了毒。”他朝蕭燁投去幽幽的目光,“陛下,此刻,毒已入骨髓,你再服解藥也來不及了。”
“連你也背叛朕!”蕭燁終於有了幾分慍色,手心斂起掌風就直擊夏淵而去。
夏淵趕忙躲到了桌子底下,才算勉強躲過了這一掌。蕭燁旋即就想出第二掌,可入了體內的毒發作,他隻能先捂著胸口。
虞施朗然大笑,“好,做的好,你是老夫的得力功臣。”
隨後,他對蕭燁譏諷道:“蕭燁小兒,不要再做困獸之鬥了,你束手就擒吧。”
說著,他身後的數列兵士已大步踏入殿內,亮出了他們的刀。
前朝後宮都被虞施的人占據了,這個時候,一隻蒼蠅也該飛不出去。
一個踉蹌,蕭燁跌倒在地,可他驀地諷笑道:“虞相你這麼想做皇帝,可惜事實上,你永遠都做不了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