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途
文/劍之晶
沒有教不好的學生,隻有請不起的老師!
隻是這代價大地易乎尋常。
劍之晶長跪在一座新墳前,神情悲傷卻又堅定:老師,您放心好了!千年世家、世襲貴胄又怎樣?帝國軍方、意士之極又如何?我一定會為您討回公道。
他站起身,擦幹淚水望向遠方,正凝視時眉頭卻突然緊皺,身軀緊跟著彎折下來。陳年舊病又犯了,腹內劇痛如刀絞鉤纏,他單手連撫,輕咳幾聲後又挺身長立:師父,我出去了。報得大仇,再來與師傅共論春秋。
夕陽晚照、餘暉染雲。少年轉身而去,臂膀雖稍顯稚嫩,步伐卻盡顯豪邁,在草微葉闌中漸漸消失。
(一)
張穀城門口人來車往,熱鬧非凡。
年輕的巡城隊長左顧右盼,正一本正經地表現盡忠職守。隊長外罩白色鎧甲、背披紅色大氅,眉目倒也清秀,隻是明明一身儒雅英氣的裝束,卻生生能穿出紈絝敗家的神韻。此刻,他正對著一小女孩大呼小叫地詮釋著猥瑣和齷齪“嘿,小妮子,過來讓哥哥檢查一下。”邊說他還邊搖頭晃腦擠眉弄眼。
那女孩年紀雖小,卻已然美不可言。月白長衣、青帶束腰,如馥蘭倚牆扶風;頂上烏發成角、額後順下披肩,更像黛蓮嬌冉漾水;更兼一雙幽如深泉的眼睛,忽閃靈動著晨曦微靄般的靜逸凡塵。
女孩並不懼怕,她怒目圓睜:“張老三,你憑什麼檢查我?我隻是出去上學館。”
被稱為張老三的人並不為忤,這種市井稱呼和他的輕浮孟浪倒是相得益彰。他一邊摸著頭上發帶,一邊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哥懷疑你私藏禁品,所以過來讓哥檢查一下。”隊長身邊的幾名武士也爭先恐後地表現舍身護主“小丫頭片子,張老三也是你叫的?”“就算舍得一身剮,我也要替你父母教教你如何做人。”
這時,一輛馬車自遠而來。
“劍英,別理他,快走”已走到護城橋上的另一個微胖女孩回首叫道。
聽到這聲喊叫,那輛馬車緩緩停下。
“我還沒檢查完,不能走”張老三大叫道。張老三真名叫張離,是張穀城三大家族之一張氏族長的小兒子。張離雖然剛進入六段意之士,但劍英卻完全沒有修行過。兩人相爭,羊入虎口,張離一伸手就抓個正著。
“三少爺,何必和小姑娘一般見識呢?”
“誰?”有人敢橫插一杠,張離怒不可言,但也隨手鬆開劍英。劍英美貌方物,張離早垂涎多時。他斜眼看去,從路邊馬車上走下位黑衣少年。馬車草木支架、土布搭逢,普通的就如農家用具。而那位少年,粗衣布裳、散發遮眉,雖然精神抖擻卻也寒氣十足。
“你是?”張三雖然內心鄙夷,卻也知人不可貌相,他並未出言不遜,隻是輕聲詢問試探。這一收斂,張離倒也人模狗樣起來,乍看之下還真以為是某個少年才俊或國之棟梁在禮賢下士。
“一年不見,三少爺就不認得我了?”雖然少年穿著樸素了點,但軒揚氣質著實難掩。
張離眯了眯眼,“你,你是劍家的,劍家的廢物?哈哈”他認出了來人,就不用再假扮斯文了“我道是誰,原來是劍大廢,你臉皮真是厚如腳底老繭,還好意思回來,哈哈。”“哈哈,哈哈”邊上的武士笑得更大聲,唯恐聲音小了被認為是屍位素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