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珍珠眉一挑,道:“哦?可不止茜茜公主啊,還有他們家生意不錯的中餐廳呢,都砸了。”
劉千舟頭疼,抬手輕輕按了下眉心:“我的姑奶奶,什麼仇什麼怨讓你這麼報複他們?”
宋珍珠緩緩吐了口氣,語氣輕飄飄的:“四年前,宋劍橋撞死了我的男人,今天,我不過是砸他兩家店而已,便宜他了。”
劉千舟如當頭一棒,好半天沒緩過神來。
宋珍珠果然知道了,其實她已經猜到了,隻是沒聽宋珍珠親口說出來,就沒有證實。
“小姑,四年前的事情,可能有一半的誤會。小米先生自己的身體情況,本來就不太樂觀,興許是小米先生自己撞上去的呢,你也知道,那不是人行道,又在大轉彎的路口,誰開車到那,都不會料到有人從隻有車輛進出的後門出來,對不對?”
劉千舟認真說著,她相信這麼多年了,宋珍珠再想起馮敏成,不會有當初那麼大的情緒波動,她應該會冷靜想想當時的情況。
宋珍珠同樣沉默了好一會兒,隨後問:“千舟,你果然是來說服我的。”
“我不是說服誰,我來這裏之前,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啊。但這是事實,小姑,你想想看,當時小米先生死的時候,醫生也給了鑒定結果不是嗎?並不是肇事司機的全責,小米先生他自己也渾渾噩噩的,他自己都不知道走在哪裏。小姑,事情過去了,逝者已安息,我們活著的人,就不要相互折磨了,好嗎?”
劉千舟不忍心看著原本堅硬如碉堡一般的宋家大家族,因為這樣的矛盾被分裂。
對外,宋家就是擰成一股繩的一家人。
可現在,無疑這事情是尚卓佳向宋珍珠透露的。
她責怪卓佳為了報複,不考慮別人。又很心疼卓佳被仇恨折磨成了另一個人,那不是她本來的樣子。
誰都沒有錯,說誰都不對。
宋珍珠淡淡出聲:“宋劍橋再無辜,但他撞死了我女兒的爸爸,這是千真萬確的事情,你讓我怎麼平息這樣的怒火?”
劉千舟擰眉:“可事情已經過去四年了……”
宋珍珠低怒出聲:“事情過去四十年,他也撞死了小米,這是事實!中國解放戰爭勝利七十年了,我們就能忘記當年被諸國列強侵略的事實嗎?忘不了的,我不能手刃了宋劍橋,因為他是我侄子,是宋家的親孫子。我隻能砸他兩個店泄憤,我有錯了?趙曉敏她要是有道理,就來跟我理論,間接找上你算什麼玩意兒?那個縮頭烏龜,是想一輩子都縮在龜殼裏,躲在人背後?出一點事情自己不想著解決,首先就是想找這個找那個幫忙,她有什麼用?如果當年撞死小米的是她趙曉敏,我鐵定立馬讓她進監獄,這輩子都別想再出來!”
劉千舟心底驚詫,看來事隔多年,宋珍珠也依然沒有平息當年的憤怒。
劉千舟歎氣:“姑姑,你現在在哪?”
“如果你是來給宋劍橋家當說客的,那你就別來了,我也不會見你。劉千舟,我勸你別聖母的無條件做好人,你擺正自己的態度,宋劍橋的罪名,可不止是撞死了小米,他還找人頂罪,賄賂相關警務人員,提供假證,毀滅真實證據,這每一條都足夠說明,宋劍橋可不是我們看到的那麼簡單,這種人,你還於心不忍嗎?你還要偏幫嗎?”
宋珍珠嗬嗬冷笑,聽得出來她很想撂電話。
劉千舟深吸口氣,“姑姑,我現在已經不是宋家的人,作為一個外人,一個跟你們宋家有一點點關係的外人,我不希望看到你們牢如一座碉堡的宋家,因為幾年前的事情四分五裂。多少人看笑話啊?我是外人,我於心不忍的不是宋劍橋犯了錯要伏法認罪,而是你們整個聲譽。老爺子那一輩、董事長那一輩、宋城這一輩,你們幾代人的努力,不就是為了宋家的聲譽嗎?名聲對宋家來說,比什麼都重要,你真要親手瓦解?”
宋珍珠沉默,良久之後才道:“這是我和宋劍橋的私人恩怨,如同你和宋城離婚,那是你們兩個人的私事,旁人,就算父母都無權幹涉。所以,你也別再說了,我要怎麼做,全憑我心情。心情好了,我會收手,心情不好,抱歉了,我管他是誰,天王老子我也不會善罷甘休。”
劉千舟頭疼不已,“小姑,你這是把自己都逼近了一個死胡同,何必呢?”
“千千,你要再幫那家人說話,你小心我把你拉黑名單!”
“……”劉千舟當下無話可說,隻能歎氣:“算了,過幾天等你冷靜一點之後,我再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