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千舟笑了下:“我看沒人跟著過來,所以就過來了。”
許穎紅著眼睛跑過來,臉上還有未幹的淚痕。
“謝謝你們。”她跑上來道謝。
劉千舟轉向許穎,隨後搖搖頭,宋城道:“應該的。”
許穎想說幾句道謝的話,但一出聲眼淚就洶湧而下。
雖然她和左翼一直處在分手的階段,但這分手的一年來,他們也偶爾見麵。
隻要不談情,他們一起吃飯、看電影,相處起來也很輕鬆。
他們的關係沒有進一步,但維持在一個相敬如賓的狀態,兩人都覺得舒服。
可這件事突然發生,許穎慌了。
她在這一刻才想起來,她根本連他父母的電話都沒有。
醫院讓聯係病人家屬,她除了左翼以前的朋友元瑾之外,左翼身邊的人,她一個都不認識,更別說家人。
現實令她在此刻認清了自己在他心裏的位置,如此……不堪。
但即便這樣,她要離他而去嗎?
許穎哽咽著,堅強不下去,捂著臉痛哭起來。
她真的很無助,高昂的醫藥費,被截肢的左翼,聯係不到的家人,她要怎麼樣來撐起現在的局麵?
這些朋友,她很感激第一時間出現的朋友。
可這些朋友也有自己的事情,他們很快就會離開。
左翼的朋友走之後,她該怎麼辦?
劉千舟被許穎的哭聲驚到,忍不住輕聲安慰。
“別擔心,隻要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許穎不斷擦著眼淚,想要說點什麼,可哽咽在喉,她一個字都發不出來。
宋城的幾個秘書先後離開,司機還候著。
宋城見時間太晚,所以讓司機也先回家,醫院就剩下宋城夫妻倆陪著許穎,守在病房外。
世界安靜下來,劉千舟站了這麼久,餓了,可她這時候卻不好開口說出去吃東西。
天色漸漸暗下來,宋城讓劉千舟給他鑰匙,他出去買點食物。
劉千舟這才想起來母親讓帶的肉丸子,忙說:“你去吧,還有,車上放了一盒我媽炸的肉丸子,非讓我帶過來。你回來的時候,也都帶上來吧。”
宋城拍了下劉千舟肩膀:“還是媽媽好,是嗎?”
劉千舟心中一瞬觸動,望著宋城。
宋城笑笑,拿著鑰匙出去。
剩下劉千舟和許穎在走廊坐著,劉千舟坐了會兒,找不到合適的話題,又起身踱步,在病房外朝裏麵看了眼。
左翼依然安靜的躺著,沒有醒來的征兆。
裹著厚厚紗布的右腿,少了一截,截口處鮮血渲染,觸目驚心。
劉千舟不忍多看,又轉頭。
許穎抽噎到現在,心裏想的已經很明白了,哭也哭累了,安靜的坐著。
“謝謝你。”許穎忽然低聲道謝。
劉千舟聞聲,隨後在她對麵坐下。
“應該的,別這麼客氣。對了,你聯係左翼的家人沒有?他受了這麼重的傷,得在醫院住一段時間了。如果是你一個人在照顧,可能忙不過來,還是請他的家人也過來吧。”
許穎抬眼,淚光閃閃的搖頭:“沒有,我沒有他家裏人的聯係方式,我不認識他的朋友和家人,我們……已經分手一年多了。”
“……”劉千舟驚訝的張口,都分手一年多了,這……
“但雖然分手了,我們還是朋友,他還是會偶爾來找我,陪我吃飯聊天,他很好。我就不明白,世上那麼多惡人,這種事情怎麼會落在他身上?那些大奸大惡的人卻活得逍遙自在……”
許穎又捂著眼睛失聲痛哭,劉千舟忙說:“現在最主要的是,怎麼應對接下來的情況。左翼現在非常脆弱,既然都是他的朋友,那我們應該先想辦法聯係他的家人。”
許穎哽咽道:“我不認識他家裏人,他身邊的人我隻認識元瑾大哥。還有今天見到你們,其他的,我都不知道。元瑾大哥我有電話,你說,元瑾大哥能聯係到左翼家裏人嗎?”
劉千舟一想,“興許可以,元瑾和左翼是十幾年的交情。”
雖然元瑾離開雲都時,做錯了一點事,但一年過去了,是最好的朋友,就會忘記傷痛,記住美好的曾經。
“你有元瑾的電話嗎?”劉千舟問。
她是有,但許穎顯然對左翼舊情未了。
沒有哪對兒情侶分手之後還能常在一起吃飯聊天的,很顯然兩個人還彼此有著好感。
左翼這次是意外,但對這對已經分手的情侶,興許是個複合的契機。
許穎點頭:“我有存,但不知道他還用沒用。元瑾大哥離開雲都這麼久,我從沒有聯係過。”
劉千舟說:“問問看。”
許穎給元瑾打了電話,萬幸元瑾用的還是雲都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