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宋清環在打瞌睡時忽然被一個患者拍了拍頭，她好不容易才睡著，並且夢到了和莫薰的談話，就讓人吵醒了。
被人吵醒後，她的臉色很不好。那個患者立馬慌張地跑開了，但其實宋清環並沒有惡意。
“醒了？”李言的聲音傳來時，宋清環才意識到自己的旁邊還有其他人。
宋清環是在看雜誌的時候睡著的，身上還披著李言的衣服。
“不認識我了嗎？”李言看著宋清環迷茫的眼神，歪了歪腦袋。
宋清環瞥了一眼自己背上的外套，把它取下來還給了李言。
“我來這家醫院工作了。”李言說，“我覺得你需要找一個可以說話的人。”
宋清環瞥了她一眼，拿起桌上的雜誌接著看，淡淡地說：“這裏的每個人都可以成為我的聊天對象，你不必把自己的青春毀在這。”
“但是她們不會保護你。”李言的話讓宋清環翻閱雜誌的手停頓了一下。
“我把你害的這麼慘，你該記恨我。”
“我不也反擊了你麼？而且你這麼做才把我徹底打醒。”
“離我遠點。”宋清環擱下雜誌站在窗前，外麵的草地上奔跑著一群患者，護士在後麵追趕著。
她們精神有問題，但不都是瘋瘋癲癲的人，有些人格分裂有些自閉，各式各樣。宋清環並不與她們同類，她們已經治不好了，醫生說宋清環還有希望。但是宋清環要求在這種地方接受治療，不過是她有屬於自己的單獨房間。
“你不要再抵觸任何對你好的人，我不會放棄你的。”
“愚蠢！”宋清環冷哼。
她為什麼要選擇來這？因為她看慣了正常人的醜惡嘴臉，他們比精神病人還要可怕，雖然精神病人有些時候很暴躁會恐嚇她，但是她不會記恨她們，因為她們已經毀了，她就沒有任何心思去和她們計較了。
她回到自己的房間，打開抽屜，裏麵放著幾百封信，都是她提前寫好寄給宋琛的。第一封信的開頭是：“琛琛，媽媽正在接受治療了，這裏的環境很好，我想我很快就好了……”
她在心中編造了好多美好的事物，有時候字跡突然變得歪扭，那是她精神不集中的時候，但是她很快壓抑住那種情緒，草草結尾了——“你要聽莫阿姨的話，好好學習，做個正直的人，媽媽愛你。”
李言站在她的臥室外，看她滿目不舍的樣子，臉上溢出了同情。
“幫我把這封信寄出去吧，給護士長檢查一遍再寄出去。”宋清環把第一封信交給了李言。
因為害怕她弄事，所以她對外寄的東西都得反複檢查後才能寄出去。
“這些信都是給宋琛的嗎？需要這麼多？”
“需要。”
“兩年後你就自由了。”李言說。
宋清環輕笑著搖了搖頭，她可不認為那是自由。
她早就安排好了她的所有資產，除了給慈善機構，就是留給宋琛了。她早就沒有給自己後路了。雖然她每天都在吃藥，可是她並沒有任何好轉，她甚至會和精神病人們一起玩鬧。
很多時候宋清環睡了一覺醒來後就是另一個人了，極度暴躁，極度抑鬱，對自己的頭發抓狂，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護士常常要給她打鎮定劑，晚上睡覺也得給她適量的安眠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