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淑儀年前生了七皇子,因這兩年宮中沒有孩子降生,所以慕容瑞升了她做昭儀,人住進正殿心也大起來,時不時就以這樣那樣的借口叫慕容瑞過去看她們母子,蓉月一直看在眼裏,不想這次倒敢到她宮裏來請人。
“臣妾知道太醫院的趙太醫最擅長看兒科,皇上理應叫人去叫來看看七皇子是怎麼了,若是不舒坦還是要趕緊開了方子喝藥,皇上您又不是太醫,您去了也沒用啊!”嫣昭儀不是一次用這樣的手段了,就是慕容瑞也知道她打的到底是什麼主意,隻不過七皇子畢竟是他的孩子,他總不會因為這一點落了嫣昭儀的麵子。
蓉月鮮少將話說的這樣直接,也是嫣昭儀的做法讓她不快了,她去別人那裏請人她是不管,可是竟然找到了她宮裏,她就不能不說話了,蓉月想起剛入宮那時候嫣昭儀就到自己宮裏請過慕容瑞,那時候她暈著不能管,可是這次她可不想就這麼看著了。
慕容瑞鮮少見到蓉月這樣,一時倒也覺得有意思,於是便點點頭,讓李福全照蓉月的吩咐去做,他則留下來考校前兩日教給澤兒的功課,靈兒最不耐煩聽那些東西,女紅刺繡更是不感興趣,看到澤兒又被慕容瑞抓走,她可是早早就逃了出去。
有孕的人身子乏,而且蓉月這一胎跟懷澤兒那時候一樣,前三個月吐個不停,這兩個月總算是好了一些,隻是還是容易覺得困乏,見慕容瑞的心思在兒子身上,她便歪在了榻上小睡,不想才剛剛閉上眼睛,問蘭就急匆匆走了進來告訴她,“皇後娘娘不大好了。”
皇後自從誕下死胎之後,一直是用藥吊著命,竟也活了好幾年,隻是如同廢人一樣,夏日怕熱,冬日畏寒,等閑是不出那屋子的,雖然人還活著,可是蓉月已是很久很久都沒有見過她了,一聽問蘭這樣說,蓉月趕緊站了起來,“可去告訴皇上了?”
問蘭點點頭,“李總管已經去了,想必皇上已經知道了。”蓉月低頭看看自己的衣裳並沒有什麼不妥,於是吩咐問蘭,“給本宮拿那件白狐裘的鬥篷,叫如波留在宮裏看好靈兒跟澤兒,有什麼消息了你再回來通知她。”
“奴婢知道了。”問蘭應了一聲趕緊趕緊去給蓉月拿鬥篷,那邊慕容瑞已經走了進來,見她收拾好了,連忙說道:“你隨朕一起過去吧!”說完不由歎息了一聲,“朕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想見是實在保不住了。”
蓉月由問蘭扶著急急走到慕容瑞身邊,“皇上別急,程太醫興許有法子,皇後娘娘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這些不過是些場麵話,誰都會說,可是蓉月的表情很真誠,所以慕容瑞的心裏便稍稍好受了一些,拽著蓉月的手走了出去,“走吧!咱們去看看她。”
慕容瑞吩咐人好醫好藥的照顧皇後,可他自己其實很少去看她,皇後心裏一直裝著皇上,皇上如此待她,也讓她心裏窩著火的,能撐著熬了這麼幾年,必然已經是油盡燈枯了,蓉月走進鳳儀宮,便感覺有些冷清,雖然依舊輝煌大氣,可是就是有一種說不出的冷清。
自從皇後病了之後,鳳儀宮就少有人來了,眾人隻知道皇後還在,可是卻很少有人來探望她,久而久之,皇後在這宮裏,隻不過就是一個名稱了,蓉月隨慕容瑞走進去,看到皇後竟然嚇了一跳。
皇後的臉色是蠟黃的,一雙眼睛更是不如以往清明,一片渾濁好似什麼都看不清了一樣,人更是瘦成了一把骨頭,見到慕容瑞的瞬間,皇後的眼裏似乎多了一絲光芒,她的聲音輕輕的,帶了一絲沙啞,“皇上,您來了?”
慕容瑞畢竟比蓉月來的次數多,此時他坐在皇後的病床前,雙手握住了皇後的手,“朕來了,看看你瘦的,是不是沒有好好聽太醫的話,你答應了朕要好好活著的,怎麼就到了今日這個樣子?”
蓉月看到皇後滿眼裏都是慕容瑞,扯著笑看著他,她心裏忽然有一絲痛,慕容瑞將話說的這樣好聽,可是若是他平日裏多來鳳儀宮幾趟,皇後說不得不會這麼早就走了的,她忽然有些受不住這樣的場景,於是悄悄的退了出去,隻留下了慕容瑞與皇後在裏頭。
沈貴妃與宋貴妃先後到了,倒是德妃落後的一步,幾個人都被蓉月擋在了外頭,隻說皇後有話要同皇上說,蓉月知道,皇後此時是一點都不想看到她們的,她雖然跟皇後不是朋友,可是此時不知為何,她卻想成全她一次,讓慕容瑞多陪陪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