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因為什麼,慕容瑞在蓉月目光的注視下,眼神漸漸清明起來,在下人們跑進來之前就恢複了正常,蓉月看到他恢複了正常的神態,將眼角蓄滿的淚水適時滾落下來,啜泣著低下了頭。
“愛妃何故跪著?”慕容瑞竟好似不知情般問了一句,蓉月的心裏“咯噔”一下,卻在最短的時間內反應過來,笑著抬起了頭,帶著欣喜說道:“皇上是不怪臣妾將茶水灑到了您身上嗎?臣妾謝皇上不責之恩。”
蓉月這一句話便將自己跪下的緣由告訴了慕容瑞,慕容瑞瞬間明白過來,卻不明白自己為何忘了剛剛發生的事,但他無暇多想,伸手握住蓉月的胳膊將她拉起來,“這點子事也值當你跪下?當心膝蓋受涼,朕無事,茶水早已不熱了,讓宮人找件衣服朕換上便是。”
哪還用蓉月吩咐,聽到聲音從外麵進來的問蘭趕忙去找皇上放在錦繡宮裏的衣服,而如波則吩咐小宮女趕緊將地上的碎片掃走,各司其職,很快屋內就看不出任何異樣了。
由於蓉月生產時間不長,不能侍寢,所以慕容瑞並不會在錦繡宮裏過夜,換過衣服再看看靈兒,慕容瑞便離開了,蓉月看著慕容瑞的背影離開錦繡宮,眸光暗了暗,隨即便急步走回了內室,如波跟問蘭隨後跟了進去。
兩人都是貼身服侍的人,自然能看出蓉月的表情不對,走進去還沒坐定,蓉月便問了一句,“皇上今晚翻了誰的牌子?”
“皇上翻了韓婕妤的牌子。”問蘭低聲答了一句,蓉月緩了緩自己的情緒,半天才道:“問蘭,你去給本宮打聽清楚,近日都有誰願意給皇上送吃食或者香包禮物,還有,今日都有哪個宮的娘娘給皇上送了吃食。”
問蘭也不多問,趕緊退了出去,蓉月這才抬頭看向如波,“今日本宮用的玫瑰膏你妥善收著,萬不能出了任何差錯,還有,明日一早就去太醫院請程太醫,一會兒出去你便吩咐人備水,本宮要沐浴休息。”
“娘娘,可是出了什麼事?”如波瞧出了蓉月神思不屬,趕緊給她倒了杯茶,蓉月將慕容瑞的神情又在腦子裏想了一遍,斟酌著同如波說了,如波聞言一愣,話也不說趕緊去將那玫瑰膏取了來,打開聞了又聞,最後還是搖了搖頭,“娘娘,這玫瑰膏並沒有什麼問題。”
蓉月其實也不知道這玫瑰膏到底是不是有問題,她隻是本能的不想放棄任何蛛絲馬跡,聽到如波如此說,她非但沒有放下心,反而覺得事情愈發的撲朔迷離了,若不是天晚了,她真想不顧一切便將程本昱叫來。
慕容瑞的反應任何人看到都不會說他是正常的,可是問題到底出在哪蓉月根本想不出,她甚至不知道慕容瑞這樣是不是有人要算計她,或者是有人想要算計慕容瑞,她完全沒有頭緒,隻知道若是慕容瑞一直這樣,那肯定不是好事。
最最關鍵的是,慕容瑞自己對之前有什麼反應完全不知道,這在誰看來都是不正常的,雖然如波說玫瑰膏沒有問題,可是蓉月還是吩咐她將東西妥善收好,在她看來,如波畢竟不是大夫,她在祖母身邊長大,對於一些陰私手段也未必知道的很清楚。
如波自然很聽話的將東西收起來,雖說她知道自己的鼻子靈,可是任何事都不是絕對的,她也不能保證她說過的話就完全對,她聞過的東西就完全沒有問題。
想關心慕容瑞,送點東西的人太多了,隻是慕容瑞本身是什麼態度很重要,問蘭吩咐小金子出去一趟,得到的消息也並不詳盡,但是在聽到韓婕妤下午給慕容瑞送了糕點之後,問蘭還是急急忙忙來給蓉月稟報。
“看來韓婕妤最近很是活躍啊!”蓉月慢條斯理的說了一句,隨後看向如波,“清梅最近沒有傳什麼消息過來嗎,韓婕妤可有什麼異常?”
如波聞言歎了口氣,“娘娘,您又不是不知道,韓婕妤這個人一向謹慎小心,自從皇後被診出了身孕之後,韓婕妤的日子愈發好過,所倚仗清梅的地方就越來越多了,清梅並不方便傳消息過來,隻是她的意思是,給皇上跟皇後的吃食,韓婕妤都是不假她手的。”
皇後有了身孕之後便越來越喜歡韓玉芷,韓玉芷幾乎每天都要到鳳儀宮報到,皇後似乎也很喜歡韓玉芷的廚藝,每天都會吃些韓玉芷給她做的吃食,順帶也會賞給韓玉芷吃,皇後本人都不懷疑韓玉芷,別人又有什麼理由去懷疑皇上跟皇後身邊的紅人?
“不假她手?這意思就是吃食裏是不是加了東西清梅也不知道?你傳消息給她,本宮很關心這件事,要她一定給本宮查清楚了,細枝末節的事情要尤其注意,不過最重要的還是要保證她的安全。”蓉月淡淡的說了一句,閉上眼睛想著這件事,她不知道,韓玉芷究竟有多少好東西,可是不管韓玉芷有多少好東西,蓉月都一直告訴自己不要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