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波好似能看透蓉月的心思一般,她扶著蓉月,小心的看著腳下,卻低聲說道:“娘娘,總有機會的,您不要過於憂思。”
“本宮知道,本宮還要本宮的孩子平平安安的降生,哪會去憂思那些沒意思的事兒?”蓉月跨過宮門,心思已經一片清明。
此時的柔福宮裏,秦昭媛也已經進了大殿,彩衣小心的扶著她,生怕自家主子一個不小心摔倒,秦昭媛也是小心至極,雖說她一早就覺得皇後不會查到她頭上,可是心裏畢竟是懸著的,如今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結果,心裏便輕鬆了不少,所以雖然小心,步子倒是輕快。
“娘娘好心思,皇後娘娘果真查不到娘娘的身上。”如梅是比秦昭媛更擔心的,如今看秦昭媛果真沒有牽連進去,心裏自然高興起來,秦昭媛卻漫不經心的坐了下來,“這宮中雖然是步步驚心,每一步都要小心謹慎,可是膽子去世不能不大的。”
如梅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娘娘說的是,隻是可惜了,那趙麗儀還活著,何美人也隻是禁足了而已。”如梅的語氣裏是真的帶了濃濃的遺憾,秦昭媛卻不以為意,“那是南疆秘藥,哪是那麼容易就能好了的?”
那“惑心”的藥性如梅並不很清楚,但是彩衣卻是再清楚不過了,見如梅有疑惑的表情便道:“不知道趙麗儀失憶的真正的原因,太醫院那幫庸醫開出的方子必定叫趙麗儀的症狀愈加嚴重。”
如梅終於點了點頭,趙麗儀清醒不過來,何美人也就不足為懼,搞不好就要像陳淑媛一樣,一輩子都要待在自己那一畝三分地上了。
相比起陳淑媛,何美人對自己的結局顯然更適應,她並沒有出現在鳳儀宮請安,而是直接被皇後讓人送回了秋水閣,自此,秋水閣大門緊閉,這是何美人第二次被關在秋水閣,隻是這次,她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機會出去了。
自從何美人回到秋水閣,新荷便一直跪在地上不肯起來,她是何美人從娘家帶到宮裏的,一直以來都是何美人最為倚仗的人,可是卻因為她自己身體的原因,讓何美人蒙此大冤,她心裏已是對自己懊悔不已,若不是怕何美人日後身邊沒有妥帖的人照顧,她死的心都有了。
何美人自己心裏也是難受,雖然命是保住了,可是自此“恩寵”二字怕是也與她無緣了,所以看到新荷跪在地上的時候她並沒有阻止,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她不阻止,明明她是最信任新荷,也是最心疼新荷的,可是此時見她跪在地上,她卻一句話都不想說。
新荷見何美人如此也並未多想,隻以為是何美人心裏有怨,所以她一直跪著,何美人不出聲,其餘的丫鬟也不敢求情,整個秋水閣一時倒變得尤其寂靜,何美人怔怔的坐著,愈發教人看不懂她在想什麼。
等了好長時間,何美人才慢慢將自己的視線放到新荷身上,她的內心極其複雜,在眼睜睜的看到趙麗儀的貼身宮女將趙麗儀推進水裏之後,何美人覺得她不知道自己以後還能相信誰了,在這宮裏,可以沒有朋友,沒有姐妹,難道連一個心腹,都成了一種奢望嗎?
一個從娘家帶來的人都能做出這樣的事,那還有什麼事是這後宮中的人不能做的呢?何美人覺得自己突然陷入了一種無助的狀態之中,甚至看著跪在那裏的新荷,她都不知道自己日後還能不能相信這個從小陪著她長大的丫鬟。
忽然,何美人又覺得自己想多了,她明明已經落魄到了這個地步,又有誰會來打她的主意呢?可是心裏雖然這樣想,她的心裏還是異常難受的。
時間慢慢走過,許久,何美人才親自走到新荷麵前,“你起來吧!”隨後又看向了秋水閣緊閉的大門,好似自言自語的說道:“又要禁足了,怕是再不會有人來救我了。”
“不會的,皇後娘娘一定不會不管您的。”新荷聽後急忙說了一句,何美人聽後卻慘然一笑,“此時的我於皇後娘娘便是一顆棄子了,她哪還能來管我的死活呢?”
何美人的聲音無比悲戚,隨後又說道:“在這宮中,你便是想要攀附於人,便要有自己的資本,一旦你的資本沒了,人家又為何要用你。”
新荷聽了何美人的話隻覺無比難受,可是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此時不管是何美人還是新荷,都想不到日後何美人還有翻身的機會。
其實這後宮中,並沒有完全的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