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您有事兒瞞著我。”蓉月兩隻眼睛盯著尤氏看,自然沒有錯過尤氏的表情,所以在尤氏說了眾人都好之後,她嘟著小嘴毫不留情的拆穿了老人家的謊言。
尤氏稍顯尷尬的笑了笑,不過片刻也就恢複過來,“月兒入宮時日不久,倒是愈發的會察言觀色了,其實也沒什麼大事,與你說說也無妨,隻是祖母總是心疼你在這宮中步步為營,走的十分不易,不想讓你過多憂心而已。”
蓉月的臉上已經不複之前的笑顏,尤氏見她如此趕忙說道:“看看你這樣子,還要怪祖母瞞著你嗎,已經說了沒什麼,還是叫你擔憂成這個樣子。”
未等尤氏說完,蓉月便忍不住開口打斷,“祖母,那你倒是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是祖父的身體,還是父親在官場上不順,您總要告訴我我才能安心啊!”
“急什麼,祖母不是告訴過你,要耐住性子,你祖父與父親在官場上尚算順利,你大哥約摸著也快升官了,你大嫂又剛剛診出了身孕,你二哥二嫂也一直和睦,隻是你三哥他,投軍了,還去了西北苦寒之地。”尤氏說到最後聲音慢慢低了下來。
若是早些年,她是不介意家中子弟參軍的,反而覺得投了軍營的孩子才稱的上是真漢子,隻是到了她這把年紀,越來越多的希望家人安康了,反而不想孫子去從軍了,何況還是最小的孫子,去的又是最最苦寒的西北軍。
西北方一直不算太平,也難怪老太太憂心,蓉月聽後心裏咯噔一下,她不是傻子,差不多可以想象出文喻言投軍的原因,她這個三哥,認準了的事情最是不好扭回來的,隻是她心中還是不死心,隻是垂下眼簾問道:“三哥為何要從軍?”
尤氏的心思還在孫子身上,沒有注意到蓉月的異樣,隻是歎了一口氣道:“這個氣人的孩子,你母親的信上是說,他一直不想成親,這次回了嶺南之後,你母親沒有顧慮他的想法,開始相看合適的閨秀,想給他找個媳婦,讓他安生過日子。”
“三哥不願意?”蓉月的語氣異常平和,尤氏聽後點了點頭,“很是不樂意,說什麼男子漢大丈夫便該先立業後成家,又說什麼要找個自己喜歡的,把你母親氣了夠嗆,這還不算,都沒告訴你父親母親,自己偷偷就跑了,說是去投軍了。”
蓉月有些擔憂的抬起頭,從嶺南到西北快馬加鞭也要趕許久的路,若是慢點,這個時候文喻言連到都到不了,若是路上再遇點什麼事兒,那可就糟了,“那如今可到了西北,這路途遙遠,西北又辛苦,三哥雖說會些武藝,但也難保不會出什麼意外,真是不讓人省心。”
聽了蓉月的話,尤氏倒笑了出來,“也不知一路受了多少罪,總歸是到了,還算有心,到了知道給你父親去封信,你父親也是個脾氣大的,看著信又生了些氣,竟把那封信給撕了,可憐你母親日盼夜盼的也沒看到你三哥寫了些什麼。”
“父親畢竟不能理解母親的想法。”蓉月又低下了頭,想了想還是說道:“祖母不用擔心我,我雖擔心三哥,但這畢竟是他自己選擇的路,月兒記得,如今西北軍中的馬將軍與父親似有些交情,怎麼也會照應點。”
尤氏點了點頭,“那倒是,這些個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好好在宮中保護好自己,我們也就放心了,你三哥還年輕,想折騰就由著他吧,也怪這麼些年我們把她給慣壞了。”
兩個人又說了幾句話,尤氏便道:“你上次托人查韓婉儀的姨娘,可是她有什麼地方得罪了你?”尤氏知道自己這個孫女一向良善,別人若不是欺負到了她的頭上,她很少會主動出擊,隻是這一點在宮中便是缺陷,她倒是不想得到肯定的答案。
蓉月看著尤氏搖了搖頭,“她並未得罪我,隻是有些事孫女想弄清楚,祖母,在這宮中知己知彼才能更好的生存下去,孫女也不過是想知道些該知道的。”
尤氏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你真是越來越讓祖母放心了,這件事你母親來信也跟我說了,韓婉儀的姨娘並不是韓家的家生子,而是遇難了被韓刺史救了,聽說好像是從‘尤家寨’那邊來的人,不過也確定不了,祖母也不知道對你是否有用,你心裏有數就好。”
蓉月低下頭“嗯”了一聲,“這也差不多了,祖母費心了,家中眾人為了我都費勁了苦心,月兒真不知道該如何報答你們了。”
“你這孩子,說這些沒用的話,我們本就是一體,你在宮中代表了文家,文家在外又何嚐不是代表了你,保得住自身,保得住彼此,最後才能讓文家長盛不衰,還有你讓人查的那個宮女,家中都已經安排好了,你可以提上來了,至於那個太醫,也隻能再盡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