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媛忍住將腳邊花瓶踢倒的衝動,坐在了旁邊的軟榻上,狠厲的說道:“何曼婷這個賤人,本宮跟她勢不兩立。”
原來秦昭媛的月事一向極準,所以上月遲了之後就一直很小心,但她自己也是前幾日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的,她發現有孕之後一直沒什麼反應,可是就是聞不得香味,尤其是桂花香,隻要一聞到定要惡心,所以如梅跟彩衣早就吩咐人將柔福宮的花都處理了,內室裏更是一點香氣都沒有。
雖然這一切都做的很隱蔽,但是難免就有有心人猜到什麼,秦昭媛其實也沒打算瞞上多久,隻要過了這段時間,洪災的事穩定穩定之後,她必然是會將這件事說出來的,來給她請平安脈的太醫雖說是她的人,但是畢竟不能隱瞞太久。
可誰想到她今日一到鳳儀宮就聞到了極濃的香氣,尤其是何美人身上桂花香露的味道尤其明顯,秦昭媛當時就差點忍不住吐起來,隻是她一直強忍著,倒也沒有人發現,本想少喝口茶壓壓,誰想茶香的味道她也受不了,一下子就忍不住了。
“何曼婷這個賤人一向不用桂花香露,如今卻突然用起來,你去給本宮打聽打聽,她那香露是打哪來的?本宮就不信這柔福宮裏會有她的人,本宮倒要看看,究竟是誰在後麵跟本宮作對。”秦昭媛想了想整件事情才吩咐如梅道。
如梅卻沒有立即出去,而是輕聲說道:“娘娘,何美人現在可是很得皇後娘娘的歡心,您覺得,會不會是……”
雖說如梅的話沒有說完,但秦昭媛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她轉念一想,也覺得如梅說的很有道理,她這柔福宮裏鐵定是有皇後的人的,皇後若是想知道她宮裏發生了什麼事那可比何曼婷簡單多了。
“皇後這個老女人,倒打起本宮的主意了,那本宮就跟她熬一熬,看看到底誰先生下皇子,再看看誰先容顏老去,一個有孕又得寵的貴妃她不去收拾,盯著本宮做什麼?”秦昭媛說完,還是有個茶盞不幸被甩到地上成了碎片。
如梅暗自搖搖頭,心道自己主子這忍耐的能力是日漸下降了,不過也是,她家娘娘入宮一個多月就屢次被針對,前些日子又因為何美人被禁足,加上剛剛有孕,心裏煩躁些也正常,於是隻得輕輕勸道:“娘娘,您現在當務之急是顧好小皇子,隻要您平安誕下小皇子,不愁皇上不喜歡,何必為了這麼點子小事傷心動氣?”
“是啊!本宮可不能像嫣貴嬪那麼蠢,糊裏糊塗的就丟了孩子,雖然此事本宮不想讓眾人知道那麼早,但是既然有人這麼處心積慮的針對本宮,本宮也不能怕了。”秦昭媛捏了捏手中的絲帕,朝如梅擺了擺手,示意她下去。
如眾人所願,皇上知道秦昭媛有孕的事情絲毫沒有高興,因為報信的人前腳剛走,後腳加急的奏折就送來了,受淶縣影響,它下遊的鬆縣也沒能抵抗住,雖然已有不少百姓被轉移到了安全的地方,但是鬆縣的損失也不小,且周邊不少地方的雨勢依然不減。
慕容瑞看著這些奏折哪還有時間想起秦昭媛的胎,甚至還有些覺得秦昭媛這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所以眉頭皺的愈發的緊,趕緊又連下了幾道命令,等皇上忙過了這一陣子,李福全趕緊上前給他捏了捏肩膀。
一整個下午,慕容瑞都一直沒有停歇,快到晚膳的時候,終於有個折子讓他稍稍露出了一點笑容,所以便對一旁正忙著的李福全說道:“陪朕去錦繡宮看看。”
李福全一愣,隨後趕緊高喝一聲,“皇上起駕,擺駕錦繡宮。”
傍晚的時候秦昭媛就得到了消息,何美人的桂花香露的確是皇後賞的,而且皇後不止賞了何美人桂花香露,還賞了其她幾個妃嬪一些別的香露,據說這些都是上好的香露,不僅香氣濃鬱,香味更是經久不散。
秦昭媛不是傻子,她可以想到皇後為何要這麼做,一是皇後這麼做並沒有犯什麼忌諱,她想賞誰東西是她的自由,二是皇後終歸是容不得一個野心勃勃又身懷龍裔的妃嬪,而且秦昭媛不同於沈貴妃,她根基尚淺,想收拾還有機會。
雖然這件事情不大,但是秦昭媛明白這背後代表了什麼,她跟皇後,日後剩下的也就是些表麵上的虛與委蛇了。
即便如此,秦昭媛也不怕,讓她生氣的是,皇上晚上竟然去了錦繡宮,而非到她的流雲宮,若是皇上一直留在龍儀殿忙政事,她也沒有那麼難堪,可是皇上竟然到了錦繡宮,這讓她情何以堪?
秦昭媛攥著手裏的杯子顫了顫,最後卻還是緩慢的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