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皇後審問用時不短,是以眾妃從鳳儀宮出來的時辰已經不算早了,蓉月上了轎攆後,還有不少低位妃嬪在議論今日之事,聲音雖小,倒也有幾句落入了蓉月耳裏。
“平日看著柔柔弱弱的,心倒是狠,也虧得皇後娘娘將她揪了出來,省得她日後來害旁人。”朱良人雖然聲音低,但是義憤填膺的樣子絲毫不加掩飾,一旁的江貴人也低聲附和道:“妹妹說的是,皇後娘娘真是英明。”
蓉月坐上轎攆,剛好可以看到兩個人的表情,江貴人雖附和了朱良人一句,但是眼角露出的不屑還是不能瞞過蓉月的,蓉月心中冷笑,也不知這朱良人是真蠢還是假蠢,皇後審這案子不過是想敲打敲打人,不過既然皇後說是了,她們也不能說不是。
等蓉月坐穩之後轎攆才起,後麵響起“恭送柔淑儀”的聲音,蓉月坐在轎攆上想:也不知這聲音裏有多少是暗自咬著牙喊的,隻是咬不咬牙又如何,既然入了宮,就不能怕遭人嫉恨。
轎攆朝著錦繡宮的方向走,蓉月不禁又想起了今日的事情,事情發生後她是一直注意著嫣貴嬪跟蘇寶林的,看蘇寶林的神情她便能猜到蘇寶林對此事全然不知情,而更像是嫣貴嬪自導自演的一場戲。
隨即蓉月便想到嫣貴嬪拜訪自己的事情,聯想到嫣貴嬪在宮中的人脈,更加覺得此事就是嫣貴嬪所為,隻是嫣貴嬪為何要針對蘇寶林,蓉月有些想不明白,實在想不通,蓉月便覺得可能是自己多想了,其實不管嫣貴嬪如何,蘇寶林的表現倒是讓蓉月很欣賞的。
在腦海中回憶了一下前生的蘇寶林,蓉月想起了到自己死時,蘇寶林隻是升了一級,成了從四品的婕妤,雖說隻是一級,但是待遇可是大大的不一樣的,從四品的婕妤除了可以在宮中坐轎攆意外,還是可以自己養孩子的。
雖然從被奴婢背叛這件事來看,蘇寶林不夠謹慎,但是之後的表現則說明了蘇寶林是很識時務的,她知道自己當時就是爭辯也沒有用,因為皇後已經認定了她,不是從後來才認定,而是最開始將眾人都叫進鳳儀宮開始,皇後就已經認定了。
皇後已經認定由她來承擔這件事,那麼她說什麼也都是徒勞了,不如就乖乖認錯,認罰便是,隻要人還在,日後未必就沒有機會了。
想到這些蓉月便很想看看,這蘇寶林還能不能爬起來。
“淑儀,時間不早了,您看今日還要去請程太醫嗎?”問蘭見蓉月從鳳儀宮回來之後就一直神思不屬,也沒有再提程本昱,心裏就有些不確定蓉月到底是什麼意思了,想了想還是開口問了一句,蓉月聽後回過神,“的確是晚了,今日就算了,明日再說吧!”
問蘭點了點頭,“奴婢知道了。”說完便出去張羅別的事情了。
蓉月說完便從榻上站了起來,走到窗邊推開了窗子,雨後空氣清新,風吹進來更能讓她清醒的思考問題,可是畢竟有風,片刻如波就從後麵走過來,“有風,淑儀還是讓奴婢關了吧!”蓉月剛想拒絕,便見如波朝她眨眨眼,心裏奇怪便同意了如波的決定。
“有什麼話要說?”蓉月離窗邊遠了一點才問道,如波抬頭朝窗戶看了看,“奴婢也是為了防止隔牆有耳,您叫問蘭去叫程太醫,是不是哪裏不舒服,還是有什麼別的事兒,或許奴婢有辦法為您解憂。”
蓉月也順著如波的目光看了看,“蘇寶林得了這樣的結局便是因為奴才,看來,還是要找個時間再好好敲打這些人一番,即便不能為我所用,至少也要有些忌憚才好。”
如波沒有搭話,而是一直看著蓉月,蓉月聽如波沒有說話才反應過來,繼而說道:“我原想著讓她好起來,興許哪個看不慣她這出頭鳥能打上一槍,可是今日聞到那味道,我便有些想要她再病上一病了,所以我想要程本昱幫幫我。”
“您就如此不相信我的本事?程太醫為人我們並不了解,您也敢用?”如波的口氣帶了些微的酸意,蓉月這才知道,這學醫之人也會為被不被相信而吃醋,隻得笑笑道:“我的好姐姐,莫非你有好辦法,我不跟你說,還不是怕你被發現了。”
聽了蓉月的話,如波忙伸手擋住了蓉月的嘴,“淑儀慎言,您是主子,不可跟奴婢姐妹相稱,今日怎的忘了?不就是想讓她再病上一病,您放心,奴婢有法子,不會被發現的,日後有這種事您跟奴婢說,程太醫醫術雖高,但比起手段,他未必及得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