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章(1 / 2)

“微臣給柔淑儀請安。”程本昱微垂著頭跟隨問蘭走進來,在距蓉月大約五步遠的地方跪下來給她請安。

程本昱是自己拎著藥箱子來的,蓉月看著跪在她下首的程本昱,牽起嘴角笑了笑,轉了轉手腕上的玉鐲,等了片刻才緩聲道:“程太醫請起吧!本淑儀可不該受程太醫如此大禮。”

“救命之恩,便是要微臣性命相抵也是應該的。”程本昱沒有起,反而是朝蓉月叩了個頭,按規矩,太醫診脈之時是不用朝妃嬪行跪禮的,但程本昱不但跪了,甚至還朝蓉月叩頭,這其中的意思,蓉月自然是明白的。

聽了程本昱的話,蓉月又把目光轉向自己的玉鐲,之後嗬嗬笑了起來,“程太醫好記性,不過還是趕緊起來吧!沒的叫人看見了,還以為本淑儀苛責於你。其是本淑儀也未做什麼,若是救了人便要受人一跪,那程太醫府門前怕是要被堵的出不去門了。”

蓉月的語氣淡淡的,聽不出一絲情緒,說完又淡淡掃了程本昱一眼,就見程本昱從地上站了起來,仍是微垂著頭,“微臣謝過柔淑儀,柔淑儀過譽了。”

“本淑儀這心裏有些不舒服,還請程太醫幫本淑儀診診脈。”蓉月說完伸出了手,等一旁的如波伺候著在她手腕上放上絲帕,程本昱才上前將兩根手指搭在蓉月的腕上。

脈象平穩,並沒什麼毛病,程本昱隻得道:“淑儀脈象平穩,並無大礙,想來是思慮過重導致心中不舒,也不必用藥,須知是藥三分毒,淑儀多注意一下平日的飲食,能時常勸慰自己,調節情緒才是最佳。”

蓉月收了自己的手,嘴角朝上翹了翹,“如此便好,既然程太醫如此說,那本淑儀倒有一事不知要如何做,還請程太醫為本淑儀解答一二。”

“淑儀請講。”程本昱朝後退了兩步便聽蓉月說道:“程太醫說本淑儀思慮過重,要本淑儀時常勸慰自己,那本淑儀想問問程太醫,這所聽所見到底做不做得真?本淑儀遇事是應自己多想想,還是應多聽聽旁人說的,多看看旁人做的?”

這問題有些不好回答,在這宮裏,不隻耳聽為虛,便是眼見也不一定為實,作為一個妃嬪,如果凡事不多想想,不好好籌謀,那注定是混不長久的,蓉月這樣問程本昱,自然也有她自己的思量。

對於蓉月來說,程本昱這個人她並不了解,雖對程本昱有救命之恩,但蓉月卻不確定這個人會幫自己,所以她才這樣問,她覺得,若是程本昱有意幫她,那麼勢必會說些她樂意聽到的話,如果不想幫也無所謂,隻要程本昱能記著她的這份恩情,不來害她便好。

程本昱微微有些震驚,忍不住抬頭看了蓉月一眼,隨即自覺失禮,又趕緊低下了頭,“依微臣來看,淑儀自應聽可聽之言,見能見之事,想當想之疑,微臣的意思,是淑儀不宜思慮過重。”程本昱把“過重”二字說的特別清晰,蓉月的眸色不禁暗了暗。

“倒是本淑儀想岔了。”蓉月等了片刻才出聲,不想話剛說完程本昱便接著道:“淑儀放心,臣自當竭盡全力為淑儀排憂解難。”

蓉月捏著茶杯的手微微鬆了鬆,將茶遞至唇邊輕輕抿了一口才淡淡道:“噢?本淑儀倒想聽聽程太醫想如何為本淑儀排憂解難,有什麼話,程太醫但說無妨。”

程本昱明白蓉月這意思是告訴他屋內是心腹之人,不用避諱什麼,所以他也未多思索便道:“昭媛娘娘暈倒之後,是微臣診的脈,微臣發覺昭媛娘娘的體內有不少‘尤家寨’的秘藥‘歡情’,想來昭媛娘娘是服食過的。”

“服食?”蓉月聽後心裏微微一驚,但嘴上說的卻是,“歡情是什麼?”一旁的如波聽了蓉月的話心裏不禁暗暗稱讚主子的心思,若是蓉月真把心裏真正想問的說出來,那麼程本昱勢必能猜到蓉月已經知道了“歡情”的存在。

如波看了看程本昱,眉頭漸漸皺起來,心裏有了一絲疑惑,要知道“尤家寨”的東西雖然出名,但也並不是每個太醫都能診治出來的,這程太醫到底是什麼來頭?她不是問蘭,並不知道蓉月與程本昱之間的事情,雖然聽程本昱說了“救命之恩”,但還是有些不明所以。

聽到蓉月問,程本昱便把之前如波跟蓉月說的又說了一遍,蓉月把手中的茶杯放到如波手裏,“依本淑儀之見,昭媛娘娘不至於初次承寵就自己服食‘歡情’,程太醫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