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鳴聲,喊殺聲,羽毛,鮮血,破碎的衣料,這一切的一切,擋住了所有人的視線,當天璣領著剩下的幾人好容易將圍住自己的幾百隻怪鳥殺退了的時候,眼前已經失去了慕容棄的影子。
——
哐當一聲,遊若風手中的藥碗掉到地上,眉宇微微蹙起,有些不虞地看著跪地請罪的人。
“教主,您的藥……”
天璣擔心的和遊若風顯然不在一條線上。
“藥?若是慕容棄死了,本座什麼藥也不需要了!”
勾了勾唇,笑的有些冷意。
“屬下無能!請教主恕罪!”
天璣的聲音中滿是愧疚,他的頭,深深地垂下,良久,在氣氛快要將人壓垮時,遊若風的手觸摸著自己另一隻腕間的傷痕時,眉間悵然,想通了什麼似的:“罷了,若是這樣還能夠活著,說明他命不該絕,以後總會遇到的,到了那時,再取他的命也不遲……”
聲音和緩,優柔雅致,偏偏帶著骨子裏的陰冷,天璣的頭垂的更低,被發絲遮住的臉頰,卻蒼白的厲害。
隻是,即使難受的厲害,天璣也沒有吭過一聲,等著遊若風吩咐。
“今日因阻擋慕容棄而死的教眾,全部厚葬,若是有親人的,每家二百兩,若有遺孤親人同意,允其進入百練營訓練,至於重傷輕傷的,天璣,你酌情處理,有功必賞,有過必罰,務必不能讓我烈焰教眾人寒心。”
“教主英明,屬下定然處理妥當!”
天璣木然的聲音中,難得地透著些許的激動。比起前前任教主玉瀟湘的萬事不理,比起前任教主君天遙的霸道淩厲,顯然,現任教主遊若風處事讓人更加信服。
手指一彈,一個精致的小巧瓷瓶滴溜溜滾到天璣的掌心,遊若風的聲音已經漸遠:“這是九轉草丹,對內傷有奇效!”
天璣抬頭,屏風之後明明是空無一人,他的眼神卻專注無比,看了許久,才將手中的瓶子小心地揣入懷中。
——
隨著機關哢擦聲中,遊若風唇邊的笑意真實了許多,邁步向著密室入口而去,迎接他的卻是一道寒風。
雙眸刺痛,條件反射地將頭一偏,身邊有涼風吹拂,將幾根柔軟的發絲拂落眼角,眸子微閉,手腕卻是仿若長了眼睛一般,閃電似般一個翻轉,一聲低低的悶哼聲中,叮的一聲,地上是一根尖利的鐵釘,有些生鏽,方才對方便是要用它刺瞎他的雙眼。
遊若風的五指不自覺地緊了緊,在看到男子倔強的抿著的唇時,下意識地鬆開了五指:“天遙,你現在身體損傷很大,不能輕易動武!”
君天遙揉了揉自己的腕子:“別叫的那麼親熱,我不認識你!”
“還有,不知是誰在我練功到緊要關頭的時候出手讓我受傷,現在來假惺惺地裝好人?惡心!”
他的話直接而銳利,將遊若風唇邊的笑刺得支離破碎:“沒關係,你隻是練功出了岔子才會不記得我,等到以後……”
“我的以後裏麵沒有你,抱歉,連你的名字我都不知道!”
說著抱歉,他卻噙著冷笑,分明是故意的,遊若風口中有些腥甜:“沒關係,我們可以重新認識,我們兩個以前的事情,我可以一點點說給你聽!”
“我沒興趣……”
話還沒說完,君天遙便被遊若風死死地攥住腕子:“你會有興趣的……”
強硬的君天遙拉著往台階下走,那牢牢禁錮的五指,在在地告訴他,對方已經沒有耐心了。
君天遙不甘心地隨著遊若風重新回到石室之中,寥廓的石室,地麵鋪著雪白的波斯地毯,四壁之上,懸掛著一幅幅色彩豔麗,手工精致的掛毯,冬日裏,隻是看著這些柔軟的毛發,便覺得暖烘烘的,室中央,高大的紫金爐子,熊熊燃燒的火焰,還有貴重的拔步床,溫暖舒適的床鋪,錦榻,春凳,珍寶架,書架,美食佳肴,一切的一切應有盡有,他卻是連一個眼神都不願意施舍。
這樣子不屑一顧的樣子,讓遊若風隻覺得心底發沉:“天遙,我的名字是遊若風,你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