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傾城瞬間就意識到,屋子裏不止簡陌一個。他的心一緊,一雙桃花眸更是深沉了幾分,隻是他就站在那裏沒有動。
“公子!!”墨言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
“帶本公子上這個屋頂吧,本公子想要看看,站在高處看著風巒是什麼樣子。”風傾城靜靜的說。
墨言愣了下,直覺的感覺自家的公子有些不對勁,以往即便是受傷也能嬉笑怒罵的,如今進感覺沉鬱了一些,但是他沒有說話,也沒有問,也真的把風傾城抱著上了屋頂。
坐在屋脊的陽光下,風傾城終於看清楚了,屋子裏的簡陌在給未央紮針。
未央不是大師嗎,為什麼要紮針?簡陌和他又是怎麼認識的,有什麼樣的過往?他的心裏有無數的疑惑。抬眸向遠處看去,連綿的群山,遠處的風巒京城,盡收眼底。
果然是眼界開闊,相國寺建在一座山的山頭上,算是整個風巒最高的建築,無論是看天還是看地都是那麼的遼闊,真的有俯瞰眾生的感覺。
未央站在這個高處,看著這天下眾生的時候,是怎麼樣的一種感受呢?
“好了!”簡陌收了銀針,淡淡的說。
但是躺著的人並沒有動,簡陌側頭看了一下,未央已經睡熟了,側著頭,異常平靜,異常無辜的樣子,恬靜的睡顏像是一個孩子。就如那些年她無數次看過的睡顏一般。
“簡大夫,你要的地圖和師叔送給你的東西已經放在箱子裏了。”無塵從門外進來輕聲說,唯恐吵醒了那個難得能入睡的人。而因為簡陌的診治,對簡陌的態度也溫和了很多。
簡陌點點頭走了出去,無塵拉過被子輕輕的蓋在未央的身上,抱起桌子上的箱子輕輕的走了出去。
而外麵,簡陌已經站在庭院裏等著他了,看見無塵出來,她抬起頭說:“如果想要他好一點,每兩天下山去找我一次,我不知道你為何討厭我,但是你要相信,這裏從來都不是我想要來的,他也從來不是我想要見的。給我筆墨。”
無塵一震,簡陌是如何看出來他討厭她的,或者不是討厭簡陌,是討厭未央逃不開的宿命。但是他還是拿來了紙筆。
簡陌把紙放在無塵拿來的箱子上,一言不發的開始寫東西。
“這是藥方,從今天開始每天早晚各一次,當然我開出的方子是和我的針灸配套來的,能不能讓他去我那裏紮針就是你的事情了。這是食譜。從今天開始,三餐就按照這個去做,有不會的,派做飯的廚子去找我,我教。”簡陌交代完,看也不看無塵,抱起箱子,對著站在一邊的鳳六說,“鳳六,叫三皇子,咱們下山。”
鳳六心裏也都是疑惑,但是什麼也沒有說的就去了,墨言背著風傾城很快就出現了。
“小陌兒,你好些了嗎?”風傾城趴在墨言的肩膀上,幽幽的問。
“沒事,隻是一些小傷口,你呢?”簡陌一邊走,一邊淡淡的問。
“小陌兒,慘死了,你不知道那個未央大師有多狠啊,直接拔啊,好疼!!”風傾城說著一雙眸子似乎又紅了。
“多謝你,回去我幫你看看。”簡陌說,似乎整個人都沒有什麼精神一般。有氣無力的。
山路寂靜而悠長,鳳六和風傾城被跟在後麵的合上用椅子抬著下山。簡陌和墨言靜默無聲的往下走。
“公子!!”一身紅衣的梅落從山下迎上來,往簡單的麵前一蹲,“公子上來。”簡陌一身異常狼狽的模樣,看的她眼睛都紅了。
簡陌也沒有力氣和她爭執,也是真的走不動了,索性往梅落的背上一趴,整個人就沉沉的昏睡過去了。
梅落和鳳六對視一眼,都有些擔心,想著下山一定讓絕醫給好好看看,是不是傷到了哪裏,怎麼精神是如此的不濟。
而人去樓空的相國寺又恢複了一片靜寂。
無塵拿著東西走進屋子,就看見未央已經醒了,擁著被靠在軟榻上,眸子沉沉的看著外麵的庭院。
“師叔,這是簡大夫留下的,你看?”無塵問,知道簡陌是為了未央好,但是他的心裏還是不舒服。
“照她說的做!”既然簡陌要他好好活著,他就一定會好好活著。
“可是她讓你每兩天去找她一次,紮針。你知道師傅說過,讓你盡量不要出相國寺的。”無塵擔憂的說。
“不會喬裝下去,不會夜裏下去啊,笨,我餓了。”未央說道,唇角卻是微微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