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裏一抖,終於重新想到他的身份,他不但對自己很好的上司,還是意大利黑手黨裏的人,聽說他們無惡不作,連意大利政府都要害怕他們幾分。
她以前居然還認為他溫和無害,到底是誰給她這樣的勇氣?
想象之前晉原還跟他對峙過,居然還能占上風,現在想來他還真是厲害。
克裏斯沒感覺到她的情緒,仍然微笑著跟她聊天:“你平時太不合群了,應該適當的跟人交際才對,我們這邊的女孩子都不會跟你這樣,東方來的女孩子都是這麼害羞嗎?”
“不是,是我不願意出門,更何況這樣的天氣我寧願在家裏的床上呆著,手上捧本書,這樣我就很滿足了。”
“是嗎,你的愛好不錯。”喜歡看書的女孩性格一般都不錯。
“隻是興趣。”她微微笑,想起了很久以前的那短天真無邪的日子,忽然間發現自己已經快要將陽啟的臉是什麼樣子都忘記了。
相反的卻是晉原的臉浮現起來,還越來越清晰,她輕輕歎氣,搖頭將腦海中的畫麵搖走,一抬頭又看到克裏斯正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不禁有點不好意思:“你怎麼這麼看我?我的衣服穿的不對嗎?”
“你很愛他?”
他忽然問出了這樣一個問題,讓她當場愣住了,半天沒說話。
他見狀又道歉:“對不起,我剛才看到你的神情,覺得你應該在想著自己的愛人,才會出現那樣懷念而又甜蜜的神情來。”
“是嗎?”她有點羞窘,摸摸自己的臉,難道自己的思念真的有這麼明顯,連他也能看出來?
她定定神說:“也許吧,我也不明白我現在對他是怎麼樣的感情,不過,不管是怎樣,現在已經不重要了。”她看著他疑惑的眼神,說:“他跟我已經永遠不可能了,他結婚了,和另外一個女人。”
克裏斯疑惑的眼神立即變成了同情:“額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沒關係。”她微笑著打斷他的道歉,將心疼深深的藏在心中:“事實就是這樣,我不能自欺自人的說不存在,所以,我跟他永遠也不可能。”
“明白了。”他將目光從她臉上移開,熟練的開車,一時間車裏又安靜下來。
她在心中微微歎息,正襟危坐,努力將腦子裏的種種思緒拋開。
忽然,他又說話了:“需要幫忙嗎?”
“什麼?”她不解。
“我的意思是,要是他重新來找你,你認為你能對付的了他嗎?我覺得這並不容易。”
她明白了他的意思,想了想,毅然說:“那就麻煩你了,不過我覺得他應該不會對我用什麼強硬手段。”
“你別小看男人,我早就發現他對你勢在必得的眼神。”他的話很正經。
她沉默了一下,沒說話,她也不知道未來會怎麼樣,隻能邊走邊看了。
車子在夜色中輕輕地滑動著,如一隻黑的發亮的遊魚彙進了如海般的車流中。
慢慢地,他在一家有著閃亮門麵的建築物前麵停下了:“進去吧,挑件你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