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型的肝火太旺。”李江流默默的腹議一句,隨後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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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山劍插雲峰,山石骨瘦,懷水南岸一片平地,唯北山獨樹一幟。
日出時霞光繚繞,便如君子坦坦蕩蕩,日落時銀月著衣,便如淑女落落大方。
大唐建國初時北山遊人如織,不知道多少北地墨客駐足於此,更有修靈之士探索天地大道白了頭也不自知。
直到北山會戰,為了抵抗莽人猛火之勢,唐主李雄封了山。
之後,戰火變成一縷青煙,餘熱波及到北山每一處山澗,從此錦繡不見,北山等同成了碑園。
懷水村便是守碑人,老頭更是已經活得能認清每一塊碑,這讓他感覺自己也是一塊碑。
一塊還活著的碑。
此時這活的和碑比肩的老頭裹著厚厚的棉襖站在山洞裏。
哪怕熱的滿頭大汗也沒有學李江流打赤膊,反而努力直起早已被生活壓彎的腰板,呆看著對麵敖瓊。
這次敖瓊沒有裝睡,安臥於地,也在呆呆看著老頭。
可惜相看兩厭,一人一獸對視了片刻便都很不自然的扭過頭去。
老頭假裝盯著洞頂看,說道:“你也活了這麼大年紀了,淨出餿主意,而且還很無聊,裝什麼拉肚子,那是幼獸才玩的把戲。”
嗷嗚~敖瓊有起伏的吼聲響起,充滿了羞怒的感情色彩。
“你一直想要看看他,雖然我和你一樣對他很好奇,也真的想知道他來自哪裏,可是他快死了,你說,我讓他出了碑林這塊死地難道就能找到生機?”
敖瓊轉頭看向老頭,老頭也看向他,一人一獸再次的對視,靈騎再次低聲的吼叫,如同一次陳述。
老頭點點頭:“這個世界確實越來越像一潭死水,但你怎麼就覺得他是塊投入死水中的石頭?況且他麵對的是海水,一塊石頭能有什麼用?”
說到這裏老頭忽然笑了起來,笑聲極為幹澀,如同兩根枯木在磨擦:“世人皆知道你這凶獸力氣大會吐火,卻隻有我知道你好奇心最重……記恨心也最重……”
說到後來他聲音越發低沉,隻是呆呆看著腳下的地麵:“老夥計,你這又是何苦,我們兩個都老了,得認命。”
敖瓊猛地站起,震得整個山洞都開始抖動起來,一聲巨大的怒吼從它巨口中傳出,口水噴了老頭一臉。
老頭不滿的將口水擦掉,看著憤怒的敖瓊無奈說道:“好啦好啦,我知道你脾氣大心眼小,我這也沒說什麼不是?你覺得把李江流放出去,可以讓很多人倒黴你就放,隻是我怕他還沒禍害誰,自己就先被自己禍害死了,到時候你失望的又吵又鬧,我可治不了你。”
聽到老頭不再強嘴,敖瓊重新臥下,對著老頭直哼哼,這次聲音很有些抱怨。
“你說洞裏熱?那你怎麼不出去?況且這裏冰涼溫爽,哪裏不舒服了?咦?”
老頭突然抬頭仔細看著洞裏一條極為細小不起眼的裂縫,皺眉說道,“最近這裏是越來越熱了。”
隨後將棉襖順手脫掉,吐痰罵道,“真他母親的熱,我還是回村吧。”